“自降身价?”
县令笑了一声:“我不觉得这有什么自降身价的。”
“水能覆舟,也能载舟,只是说几句话就能换来民心所向,何乐而不为?”
“何况,我一个小小县令,有没有升任的机会都不可知,要官威做什么?”
“倒不如与民同乐,跟江安县的百姓打成一片,日子可能反而会更舒服些。”
师爷表情微顿:“您不是和江侯府上的公子……”搭上线了吗?
县令听他说起江巍,大笑了两声。
“你呀,还是太年轻。”
他神情淡淡:“多少人都觉得,能跟权贵,尤其还是京城里的权贵搭上话,未来的青云路就平坦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师爷不解。
县令:“是,也不是。”
“请大人赐教?”
县令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大人我自己也是身在其中,且糊涂着呢。”
他刚走到后衙,冷不防听见一声尖叫,脚步猛地顿住。
师爷也朝着尖叫声来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江巍的人,还在提审赵海?”县令略拧了下眉。
师爷点头:“问着呢,刚刚人就是从刑房带过来的,也亏得是京城里来的人,手段花样繁多,既能叫人吃尽苦头,又留不下多少伤痕,否则,今儿这么多人,怕是不好交代。”
“您说,他们到底是想问什么啊?”师爷不解。
县令瞅了他一眼:“贵人的事儿也敢议论,你是有几条舌头?”
师爷连忙低头噤声。
县令闭了闭眼:“你看,我就说吧,是福是祸还真就不一定。”
搭上权贵,就是好事儿?
未必,未必啊!
师爷谨慎揣测着询问:“我去提醒他们注意些分寸?至少该把嘴堵上,别叫人痛叫出声来。”
县令没说话,闭眼摆手,算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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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安宁跟宋尧先回了朝凰绣坊,果然遇见了在此沉着脸等候的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