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作别的事,褚遂良肯定是懒得管,一旦事涉许敬宗,他说什么都要管。
“孤会好好考虑的。”
李承乾给了这么一句话,就打发了褚遂良。
等人离开之后,李承乾看着父皇近来的书法之作,太监们站在一旁不敢吱声,任由太子在这里翻看着。
发展建设的事总会遇到矛盾,许敬宗是一个聪明人,他深知如今不抓紧建设,到了往后会更加困难,因现在开始……中书省慢慢地开始插手了。
如今遇到了阻力,将来可想而知,京兆府不再拖延,很多项目来年一开春就要立即马,许敬宗可不会管朝中那些人怎么想,只要结果是好的,功劳也是他的。
人尽皆知,许敬宗是东宫门下的官吏,是最早追随东宫的一批人。
可那又怎么样?即便如此,他许敬宗也不会一家独大。
如今他的对手就是以舅舅一系为首,相从的有褚遂良,刘洎,孙伏伽等一系的人。
让人没想到的是,现在的朝堂这么快就有了派系之争。
与许敬宗一样是东宫门下的人,还有官仪,狄知逊,颜勤礼一系,勉强也算是东宫门下的。
虽说舅舅的门生旧故众多,可朝中还有一个反对舅舅的人,那就是郑公。
生产建设总会遇到困难的。
李承乾翻找出一卷王羲之的字帖,看起来应该是真迹了,只是打量了片刻,又将其放回了原位。
当太子离开甘露殿的时候,几个太监都长出了一口气。
皇帝去骊山冬猎半月之后,关中各县开始了长跑,许多适龄的乡民都聚集在一条起跑线后,有男有女,是一次全民赛跑。
因这一次的前十名都能够得到粮食一石,棉麻布五匹,肥皂十块。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人们聚集在渭南县。
许敬宗站在人群前意气风发,即便是朝中再如何相阻,太子殿下吩咐的事,一定要安排下去,哪怕他老许人头落地。
随着一声锣响,呜呜泱泱的人群开始了散跑,这是一场长跑比赛,从渭南穿过渭北,绕过泾阳再回到渭南便是一圈。
沿途都有京兆府的官吏看着。
看着众人起跑,许敬宗对官仪道:“看吧,这就是关中的生机。”
官仪感慨道:“先前没有响应,等京兆府答应给增添了好处之后,他们才会走出家门来赛跑。”
许敬宗笑道:“这正是关中乡民的朴素实在,民风淳朴。”
赛跑开始之后,队伍前后便拉开距离的,跑在最前头的人越来越少,中间一大群,后方零星落下了几个。
长安外正在举行重大的赛跑比赛。
皇宫内,此刻的东宫正在最关键的时刻,东阳正在亲自给苏婉接生。
李承乾握着宁儿的手,道:“别害怕。”
宁儿也低头看向自己的孕肚,又是点头,却紧紧握着太子的手。
母后也在寝殿内,照料在苏婉身侧。
几个妹妹也在东宫门外焦急等待着。
殿内又传来一声苏婉的惊呼,众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其实东阳也不是不希望有人陪在太子妃身边,是怕接生过程中有不必要的干扰。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听到殿内传来了孩子啼哭声。
宫女匆忙来报,道:“恭贺皇后喜得皇孙,恭贺太子殿下。”
众人皆是长出了一口气,东阳有些许狼狈地走出来,她清洗着双手,又给了兄弟姐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清河与汝南崇拜地看着东阳皇姐。
这些年过去,她们都不知道东阳皇姐已成了这么厉害的人。
其实东阳见过的生死很多,也看过更触目惊心的伤口,因从去年的年底开始就一直在照料着太子妃,因此这一次接生顺利许多。
李承乾走入寝殿内,看着母后将孩子抱起来。
看着这个还小小一只的儿子,笑道:“孤有孩子了。”
苏婉躺在榻,有些苍白的面也满是笑容。
抱着孩子来到塌边,李承乾道:“往后我们夫妻就是这孩子的爹娘了。”
苏婉应了一声,“嗯。”
不停有宫女从寝宫外进出,很快就将这里收拾干净了,并且稍稍打开窗户通风换气。
长孙皇后走到崇文殿前。
李渊其实一直望着东宫的墙外,望着寝殿。
“父皇,有重孙子了。”
“好呀。”李渊抚须道:“好,好……”
长孙皇后扶着李渊坐下,当孩子要出生时,他老人家很担忧,所以一直望着。
东宫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李渊道:“朕是不是更老了。”
看着父皇比之当年越发的苍老,长孙皇后微笑道:“父皇看着不老,每年都是这样的。”
李渊笑着摇头。
长孙皇后吩咐道:“快马加鞭告知陛下与舅父。”
“喏。”
宫女脚步匆匆离开。
东阳还在给苏婉诊脉,太子妃已昏睡过去了,良久后,道:“苏姐姐休息休息也好,这个时候是最需要休息的,妹妹去准备一些补气血的吃食。”
李丽质抱着刚出生的侄子,道:“这孩子真好看。”
李治道:“姐,我也想抱抱他。”
话刚说出口,他就被姐姐瞪了眼。
李治只好伸手碰碰侄儿的脸与小手。
宁儿扶着腰,脸也带着笑容,低声道:“殿下可想好了?”
李承乾看着一张空白的纸张,执笔写下三个字,李清泽。
宁儿念道:“李清泽?清泽?泽儿?”
“清风明月相伴,要泽披苍生,如何?”
李承乾又道:“会不会太随意了。”
“殿下是孩子的父亲,什么样的名字都是好的。”
东宫一片欢喜,贞观一朝有了皇孙,孩子第二天就已睁开了眼,到了第三天这个孩子的双眼睁得更大了。
东阳拿着铃铛在孩子的耳边晃了晃,又伸出手指在孩子眼前摆动,见到他的小手向自己手指伸来,而后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