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均的弟弟薛万备现在就守卫在承天门,平日里就是太子出行的护卫。
这一次薛万均亦在出征将领之中。
将领名册有交河道行军大总管,还有契苾何力,更有一直留在长安的阿史那杜尔所领的三千突厥人。
契苾何力带着铁勒族人两千兵马已奔赴河西走廊,与张士贵所部兵合一处。
张士贵除了自己部下的六千兵马,还有一万人吐谷浑人。
这就是天可汗的威势,天可汗号令之下,突厥人,铁勒人,吐谷浑人皆要听从号令。
既然西突厥的欲谷设与高昌王想要阻断参天可汗道,阻断商道,阻止西域各国向大唐进贡。
这片大地就一定要有战败的一方。
与天可汗为敌,就是与天下麾下所有的臣服之国为敌。
李承乾听着侯君集向父皇讲述的行军意图,低声道:“拿下高昌之后就在西域建设西州如何?”
侯君集抱拳道:“殿下说的是,末将定拿下高昌,活捉高昌王来长安。”
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将士出征在外谁也不知胜负如何。
李承乾看着地图的行军路线,忧愁道:“有劳大将军出征。”
“末将定不负陛下与太子殿下所托。”
“钱粮的事不用担心,你们出征之后,孤会安排人在沿途建设接应的军寨。”
“谢殿下。”
意识到父皇投来的目光,李承乾又道:“父皇,不如就让恪弟走一趟吧。”
侯君集抱拳躬身没有吱声。
李世民道:“军中钱粮都是你这个太子一手在支应,朕不答应你,也算是有违军心了?”
“儿臣绝无此意。”
“进来!”
听到父皇浑厚又震耳的嗓音,李恪缩着脖子走来。
李世民朗声道:“封吴王李恪为交河道参军,随交河道行军总管征讨高昌!”
李恪神色激动,身子都有些哆嗦,“谢父皇!”
李世民再看向一旁的儿子,低声道:“恪儿有什么好歹,你让朕如何向杨妃交代。”
侯君集道:“末将定会护吴王殿下周全。”
李承乾带着李恪一旁,低声交谈着。
身为皇帝,更身为天可汗,李世民觉得自己的意见被儿子左右很不舒服,尤其是这小子拉着李恪走到一旁,也不知道他们兄弟又在密谋什么。
交代好话语,李承乾道:“恪弟,不管战事如何?平安回来。”
李恪朗声道:“喏!”
言罢,他随着侯君集大将军走下了城楼,一同站在点将台。
李承乾站在城墙看去,三万大军立于城墙,看起来也是呜呜泱泱的人马,遮天蔽日。
“父皇,孤记得薛万均也是咸阳县人吧?”
李世民颔首道:“朕都让恪儿随军出征了,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儿臣没有不满的,父皇圣明。”
大军在长安城外整军半日,便朝着西面开始行军。
风雪又一次落在长安城了,李承乾回到中书省,用自己的太子调令,命河西走廊的李震先一步将粮草送出去。
这一次的攻打高昌,钱粮调度都在太子手中。
而经验也无别的,无非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河西走廊的先头部队一定要先动起来。
直到夜里,薛万备拿着太子的调令让太子右率安排人手,将调令送去河西走廊。
如果有人问起太子为何要在边关屯粮,这个原因其实很好解释,大唐的战争首先一定是对外的。
东宫太子希望朝章政事有条不紊,这一次大军出征,如何运粮,如何布置粮草,拢共五万大军,东宫太子布置了八万大军所需的粮草。
六十万石粮食,如果一日两餐省着点,足够十万大军两月左右的用度。
现在的河西走廊的存粮,足够五万大军用到今年夏天。
之后几天关中的运粮民壮就被调动了起来,一车车的粮草在风雪中缓缓行进,有的继续运去潼关,有的后续调动到河西走廊。
战争是需要花钱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五万大军的开销真的不是小数目。
李承乾还在东宫加班加点与妹妹统计着后续调动的粮草。
李丽质道:“皇兄,听说吴王随军出征的那天,杨妃哭得很伤心。”
李承乾闻言,放下手中的账册,走到殿下。
河西走廊,这里的风雪更大,一队快马而来带着皇帝的旨意与太子的调令而来。
李大亮反复看着出征旨意,目光在雪夜中好似会发光。
李震道:“末将遵太子调令,开敦煌郡城门,调粮出城。”
“张士贵就在吐谷浑养骆驼,你去吧。”
“喏!”李震当即带着一队人策马出了武威郡,只是他出城的时候见到慕容顺以及一群商贾也出了城。
他策马前喝问道:“你们出城做什么?”
慕容顺笑道:“自然是出城买卖。”
“马就要打仗了,你们卖什么!”
“李将军有所不知,此番西域开战,正是我等商贾立功的最好机会,我们商贾有自己的行事方式,李将军就不用担忧了。”
李震骑在马背,忍受着迎面而来的风雪道:“你们出了这河西走廊,你们死活某家就管不了了。”
慕容顺身边跟着很多西域商贾,他行礼道:“这些天有劳李将军照拂,我等还要前往高昌,不敢耽误将军的军机。”
李震多看了这些牵着骆驼的商贾,快马前往了敦煌郡。
敦煌郡前,薛仁贵与裴行俭苦哈哈地站在城前,忍受着风雪的折磨,俩人好不容易混进了这支护粮队。
“要打仗了!要打仗了!”一个士卒踉跄踩着积雪而来,他大声道:“长安送来调令了,三万大军正在往这里来,河西走廊两万兵马与侯君集大将军共击高昌。”
裴行俭蹲坐在城墙角落,思量着道:“先取高昌再拿欲谷设吗?”
这些天他没少打听军报,河西走廊是个商贾兴盛的地方,消息来往也最多,因此他对西域的形势也是知晓一些的。
试图理解这一次的攻打高昌的意图,再一想这个战略很简单,简单的连裴行俭也能看懂,却是最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