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匹,李恪领着官兵一路西去,细雨还在下着,正在前行的当下,忽然看到远处的一丝亮光。
他连忙拉住缰绳,在河堤边战马扬起前蹄嘶鸣。
李恪见到阳光破开了乌云照射下来,眼前的雨水也成了一场太阳雨。
这位吴王的脸挂着欣喜的笑容,雨水要停了,他拉起缰绳稍停片刻,这四周的人也在看着西边的夕阳,脸带着笑容。
“驾!”李恪大喊一声,再次策马。
雨水停了一夜,第二天秋雨又开始下了。
李恪在潼关过了一夜,他走出所住的驿馆,出门就见到了颜勤礼。
“吴王殿下,今日可是要奔赴长安?”
李恪在驿馆门前坐下来,一边穿着靴子一边皱眉看着雨水。
颜勤礼道:“今天的雨势比前两天小了,今年的汛期也收尾了。”
担忧着洛阳的事宜,李恪穿好靴子,站起身道:“但愿吧。”
颜勤礼道:“但愿。”
“你是京兆府的书令怎么来潼关了?”
“下官来潼关是为了查看这里的河道情况,如今看河水稳定,还要再看一些时日。”
李恪道:“洛阳也去了不少京兆府的人。”
颜勤礼抚着下巴的短须,道:“往后京兆府要做的事更多了。”
驿馆的小厮递一包干粮,李恪接过干粮道:“恪先回去了。”
言罢,他翻身马,一路朝着长安城而去。
潼关距离长安并不远,如果快马加鞭六七个时辰就能到。
等李恪到了长安城前时,已是夜里。
城门前,两个孩子正站在这里,李治与李慎坐在紧闭城门前,低声说着话,一旁还有护卫举着火把。
听到马蹄声,李治抬头看去,问道:“回来了吗?”
守卫大声道:“是吴王殿下的战马。”
李慎站起身伸着懒腰道:“好一番苦等。”
战马到了近前,李恪翻身下马,看到了眼前两个弟弟,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等王兄。”李治后背靠着城墙道:“快快入宫面见父皇,都困了。”
李恪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进入城门一路去了皇宫。
在李治与李慎的带路下,李恪从承天门走入皇宫,看到雨中的武德殿还亮着灯火。
淋着雨水走入还有些温暖的武德殿内,李恪抱拳行礼道:“恪于洛阳治水……”
“不用多礼了。”
殿内传来了父皇慵懒的话语。
李恪正色起身,正要禀报却见到父皇与皇兄,还有魏王正在打牌。
李治与李慎坐在武德殿的门外,听着夜色中的雨声睡意朦胧,等着父皇这边的事结束了,才能回去休息。
李泰拿着手中的牌还在犹豫不决,皇兄与父王已经杀了几个来回了。
李承乾终于出完了手中的几张牌,道:“父皇,儿臣说过不喜这个游戏了。”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牌,目光看向了还湿漉漉的李恪,他站在殿内的等着倒是一言不发。
“将洛阳的文书呈来吧。”
“喏。”李恪从怀中拿出一卷文书递给一旁的太监。
看着这份文书从太监的手中又转交到父皇手中。
李泰沉声道:“今年的秋汛来得又快又猛,文学馆的诸多学士还要将黄河的河道全部查探一遍。”
李承乾道:“派人出去查探了?”
“倒也没有,只是让黄河沿岸的各个州府交文书。”
“青雀,孤觉得这种事应该亲自派人去看更好,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更好,况且黄河沿岸的各个州府的官吏不一定能够给出较为专业性的论述。”
李泰想了片刻道:“皇兄说的是,青雀回去之后就调派人手,让他们亲自查看黄河沿线。”
父皇还在看着文书,李承乾又道:“其实今年两淮也遭了大水,这不仅仅是洛阳一地的问题,消息滞后太严重了最近朝中才得到奏报,往后还要抓紧治理才行。”
李恪站在原地,听着话语,蹙眉不语。
李世民点头道:“好了,恪儿,青雀,你们也都去休息吧。”
“儿臣告退。”
两人走出武德殿,李治与李慎得以能够回去睡觉。
武德殿内,就剩下了陛下与太子,安静的雨夜父子俩低声交谈着。
一直到夜色很深了,李承乾这才从武德殿走出来,看着漫天的雨水还在下着。
宁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撑着伞走前,询问道:“殿下,可是要回去了?”
李承乾回头望了眼还在看着文书的父皇,低声道:“回去吧。”
“喏。”
将宁儿手中的伞接过来,李承乾亲自提着伞,道:“伱提着灯笼就可以了。”
宁儿缓缓点头。
雨水落在伞面的动静很大,可见雨势又大了。
之后两天,宫中才有传言出来,说是因陛下要设置世袭刺史,陛下与太子殿下因此还发生了一场争吵。
最后陛下在朝中没有提及这件事。
今年的秋天,又清闲了下来,李承乾也能去太液池钓鱼放松身心,忙完了春夏两季的事,余下的事都是今年的收尾。
小兕子这些天一直跟着李淳风道长学星象。
李丽质路过三清殿时,看到这里坐着一大一小师徒两人,穿着道袍的小兕子也盘腿打坐,似乎在冥想,一张小脸很是专心。
但很快,她的冥想状态打断,见到了皇姐,又欢快地跑了出去,“皇姐!”
李丽质拉着她的手道:“你应该跟着李淳风道长好好学,不要看到皇兄皇姐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