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宫用饭吧,用了饭就去见父皇,母后。”
“好。”东宫已准备好了早饭,李丽质递碗筷道:“皇兄用饭。”
“谢丽质。”
李泰比李丽质大了一岁。
三人坐在东宫门前吃着饭,不多时东阳与清河,临川,汝南也睡醒了。
“青雀啊,父皇母后在太液池避暑,你很少去走动,母后想着让你去走走,我们这个家,这么多兄弟姐妹不能疏远了。”
“皇兄所言极是。”
看着皇兄与几个妹妹的笑容,李泰吃着碗中的骨头粥,一口接着一口喝着。
李丽质问道:“小福啊,这个是猪骨头粥吗?”
小福摇头,“回公主殿下,这是羊骨头熬成的粥,现在羊便宜,泾阳养的猪如今也吃不到,泾阳说是不卖猪肉了,再卖就要杀小猪了。”
东阳吸溜着骨髓,道:“羊肉也挺好。”
小福轻快地收拾厨房,他将一些碗筷放在厨房前,等阳光能够完全照到东宫的时候,就可以给碗筷消毒。
她不知道消毒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碗筷被嗮过之后暖乎乎的。
用罢早饭,兄弟姐妹一大家子离开东宫。
太液池边,李世民还在看着当初送来的卷宗,儿女来了,他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而后目光继续落在书卷。
本想着丽质的作业算是糊弄过去了,该看还是要看的。
李丽质见到父皇正在看书,她脸带着笑容道:“父皇今天看了什么?”
李世民又拿起另一卷道:“现在朕可以看懂一些了。”
李丽质满意笑着。
见小兕子快步跑来,李丽质又抱起她,询问道:“明达,今天还去练吐纳吗?”
小兕子点头道:“嗯,道长说妹妹可以自己练的。”
“是吗?明达真厉害呀。”
小兕子咧嘴笑着,随后她穿着道袍盘腿坐在太液池湖边,面朝东方的朝阳,闭眼打坐,一次次有规律地呼吸着。
“皇兄,你说明达的先天不足是什么病症?”
李承乾揣着手道:“不清楚呀,太医署的人也说要兕子病发了才能知道。”
随后,兄妹看向一旁的东阳。
东阳打量着小兕子的背影观察着,她斟酌了一番,也没说话。
李丽质又问道:“李道长真的可以治好小兕子吗?”
李承乾想到了道门的特殊,“李淳风道长身怀一些绝技确实不假,军中的将领见过他有时展现出来的身手,本想是孤能够学一些,窥见一些门道,可他始终不愿意教授。”
李丽质猜测着,“难道说李道长与袁道长的一身本领一定要孩童时期开始锻炼才能有成效?”
别苑内,李泰行礼道:“母后。”
长孙皇后煮着一碗鱼粥,道:“青雀,今天承乾带着你跑步了?”
李泰站在一旁,道:“原来是母后吩咐的。”
“母后从未这般吩咐过承乾。”她舀出一碗鱼粥,道:“吃吧。”
虽说在东宫已经吃过了,李泰还是拿过碗吃着鱼粥。
“你们兄弟几个呀,母后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长孙皇后拉着儿子的手耐心道:“你如今时常在文学馆,一坐就是一整天,这些事母后都知道。”
李泰低着头,看着母后的双手帮着整理衣襟。
长孙皇后微笑道:“你自然不能耽误文学馆的编撰,往后也多来父皇母后这里走走。”
李泰站在原地,微微点头。
看着儿子,长孙皇后又道:“不论是承乾还是恪儿,你们三个年长的皇兄中,你还是最聪颖的一个。”
李泰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酸,还是点着头。
“好了,母后很少亲手做饭食,味道如何?”
李泰点头道:“很好。”
长孙皇后命人将粥端了出去,给高阳与小兕子,还有稚奴与慎儿吃。
太液池边,李承乾带着弟弟妹妹正在做着月饼。
李泰从别苑中走出来,就被李治与李慎拉着一起去捣馅料。
月饼是红豆馅的。
高阳看着正在揉面的皇兄道:“妹妹想吃羊肉大葱馅的。”
李承乾揉面的动作,很明显地停顿了片刻。
李丽质道:“好呀,你自己包羊肉大葱馅的,你自己吃。”
在馅料方面,弟弟妹妹充分地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
李治尤为前卫地想到将煮熟的鸭蛋放入月饼中。
小福与宁儿将东宫的炉子也带来了。
李泰看着一家人忙活在一起,他的脸也带着笑容。
“皇兄,稚奴的鸭子至今都没有下蛋。”
“是吗?”
“嗯。”东阳小声道:“沿着太液池岸边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鸭蛋,妹妹好久没有吃烤鸭了。”
李承乾道:“现在还太小,再养肥一些会更好吃。”
东阳回头看了看还在折腾着馅料的稚奴,神色凝重点头道:“皇兄说的是,养肥了再杀。”
今天的李泰放下了文学馆的一切工作,跟着皇兄与弟弟妹妹在一起,大家还能玩着击鼓传的游戏。
这是殿下们最爱玩的游戏。
黄昏时分,一个个月饼就已出炉了。
高阳吃了一口羊肉大葱馅的月饼,委屈道:“不好吃。”
李丽质道:“你自己做得月饼,一定要自己吃完。”
高阳委屈得就要哭出来,还是忍着将月饼吃下了肚。
或许多年之后,兄弟姐妹们再次聚在一起,还能够想起第一次做月饼时这些笑声。
李承乾与父皇沿着太液池走着,父子俩一边走一边吃着月饼,低声说着。
陛下与太子的这一次谈话进行了很久,也不知父子之间说了什么。
贞观九年的下旬,一道道旨意从皇宫中传了出来,关中各县各乡设置乡长,恢复各县县令一职,各县增设县尉,县丞主簿。
由京兆府与吏部评定。
一道道旨意不断送入了京兆府。
其实也可以想到,今年关中葡萄又一次丰收,自太子掌朝中用度,支持开源节流的方略以来。
开源的事一直都是京兆府在办,有这种功绩在,给予更大的权力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