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骆驼提两篮子葡萄,递道:“下官就不进去了,不想坏了规矩,让太子殿下与陛下为难。”
李道彦道:“无妨。”“还是不行的。”郭骆驼还是将篮子递,道:“还请转交太子与陛下。”
李道彦颔首,“好。”
如此,郭骆驼的脸又有了笑容,他站在朱雀门外,亲眼看着李道彦走入皇城中。
站在这里,是看不到陛下与太子殿下的,他还站着张望着,满脸期待。
继续张望着,等真的看不到那两篮葡萄之后,郭骆驼这才收回目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里。
太液池边,李承乾下了早朝之后,便与父皇在太液池边吃着葡萄。
李世民望着眼前的太液池湖水,吃着葡萄,除了有一只碍眼的鸭子在湖中游着有些煞风景之外,一切都还挺好的。
“给郭骆驼封了县男的旨意下去了。”
李承乾道:“儿臣让人宣读下去了,现在这个时候郭骆驼应该收到旨意了。”
李泰与李恪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父皇与皇兄的谈话。
说话间,李道彦提着两篮子葡萄而来,放在陛下与太子身侧,解释道:“这是郭骆驼送来的。”
宫里不缺葡萄,昨天夜里泾阳的葡萄就送到了。
李世民嘴里还嚼着葡萄,先是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儿子,低声道:“还以为他会来面见太子。”
李道彦解释道:“陛下,郭骆驼刚从田地间回来,他说穿着布衣草履不能进入朱雀门,也不敢让陛下与太子殿下烦忧。”
李承乾从一堆冰块中,拿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吃着。
今年宫里的藏冰不少,一家人也能够富裕一些了。
李道彦禀报完,就快步离开了。
李承乾瞧着湖心远处的那只鸭子,对不远处的弟弟道:“稚奴,这鸭子怎么还没下蛋!”
李治大声回道:“它会下蛋的!”
李承乾苦恼道:“父皇,都是儿臣的过错。”
李世民轻笑道:“怎了?”
李承乾神色痛苦,道:“儿臣没有管束好弟弟,他竟然与一只鸭子成了朋友。”
“要不要朕寻个时日,把这只鸭子炖了。”
李承乾赞同道:“儿臣觉得这个时日越早越好。”
一旁的李泰没忍住,笑出了声。
李恪苦恼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李泰在笑什么。
不远处,长孙皇后正低声与杨妃说着话。
李丽质跑来,提着衣裙坐下来从篮子中拿了两串葡萄,她抬头道:“皇兄,杨妃在与母后说怎么才能将孩子教好。”
宫里的妃子之间讨论着教育孩子的问题,李承乾忽然觉得这个家还是很和谐的。
她轻笑道:“母后说孩子们都是皇兄在养着。”
李世民又问道:“那杨妃又是怎么说的?”
李丽质扭头不去看父皇,而是对一旁的皇兄道:“杨妃还在问母后是怎么养出皇兄这般厉害的孩子,妹妹再去听一听。”
“冰镇的葡萄让她们少吃,吃多了肚子又不舒服了。”
“妹妹知道。”
李世民喝下一口酒水,缓缓就手中的酒碗放下,转头又看向另一边,正憋着笑意的父皇。
李渊注意到目光,将身体扭到一旁,侧卧着不搭理儿子。
“承乾,你说丽质这孩子怎么了?”
“父皇为何有此一问?”
李世民低声道:“就因朕没有答应将你的画像放在凌烟阁,丽质从昨晚开始就没有理会朕了,她还让小兕子与高阳都不理会朕。”
听闻凌烟阁与皇兄的画像,在一旁的李恪与李泰也是闻之,神色一振,竖起了耳朵,专心听着。
吃多了葡萄嘴里不太舒服,李承乾喝下一口茶水中和一下口中的涩,道:“那父皇答应她吧。”
李泰与李恪稍稍挪动了自己的椅子,想要凑近一听。
李世民蹙眉良久没有回话。
李承乾喝了三杯茶了,皇爷爷睡着了,他老人家的鼾声都传到了这里。
“你是太子,你是储君,你的画像怎能轻易挂在凌烟阁。”
“这种事全听父皇做主。”再一想李承乾小声道:“要不父皇将自己的画像也挂到凌烟阁去?”
李世民闭眼,拉动椅子侧面的把手,椅子发出嘎吱声,靠椅缓缓下放。
直到整个身体可以平整地躺下,李世民闭目养神了起来。
李承乾看向一旁的李恪道:“你母妃是想着教导李愔,才会与母后说这些吧。”
李恪与李愔都是杨妃的孩子,只不过李愔还年幼。
“嗯。”李恪又道:“愔儿越来越顽劣了,恪想将他安排到军中,治治他的顽劣。”
李承乾稍稍颔首,毕竟是杨妃的孩子,现在杨妃有她自己的安排,李恪又是杨妃的长子。
毕竟是他们家的家事,自己就算是太子,过多掺和也不好。
既然杨妃与李恪有自己的主张,东宫就不用去过问了。
“你最近在军中……”
李恪神色板正,双手放在膝盖端坐,他没有李泰慵懒地那么放松。
一问起军中的事,李恪来了精神,问道:“恪在军中练军阵,是皇兄要去横扫西域?恪愿为前锋。”
话音刚落,一旁的李世民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连忙有太监为陛下端热水,让陛下喝了热水,咳嗽停下了之后,便安静地又站在一旁。
湖对岸的杨妃目光朝着这里看了过来。
李承乾心中惊觉,故意放低了声音,道:“关中一堆事,孤还没想着西征。”
李恪朗声道:“皇兄放心,恪愿意等到西征那天,愿为前锋。”
湖对岸的杨妃已经是眉头紧锁。
李承乾也摇动椅子一侧的把手,靠背缓缓下放,与父皇一样躺了下来。
暂时两更,状态回血中,过两天应该可以加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