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关昊说工作不是他最关心的,白漓也就不再刻意关注他工作上的事,架不住父亲回家会主动在吃饭的时候说。
以往如果父母在饭桌上聊什么话题,别说是工作了,就是亲戚之间的事情,她都选择听不见,自己吃自己的,吃完之后将饭碗放在水池里,回自己的房间。
最近她会很认真的听,听父亲口中提到的关昊,尤其是他似乎吃了大亏这件事,得到了父亲高度的赞扬,觉得年轻人能够有这份认知心胸,能看得清楚前路,已然超过了九成九的同龄人。
………………
“哥,出大事了……”
关锐的电话,第一时间打了进来。
那飞一会儿的子弹,终于精准打击到了目标。
前一天,在红场城内,古志勇和一些人的钱和货,被人给抢了,打伤了很多人,还死了两个。
闫福生,也就是那个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生子,受重伤。
关锐是醒了之后接到的电话,在这个消息到来之时,从燕京开过去的列车,在列车上发生了一起恶劣的抢劫事件,苏寒阳的钱和货,也在其中,被洗劫一空,还有几个人受伤,另有女人在这趟列车上也遭遇到了侵害。
也就在这一天开始,红场城那边,接连发生恶劣事件,整个市场突然之间进入到混乱之中。
当我可以强力作用下的破格获取,无需成本,无需周期,无需承当风险,只需要将凶狠转换成为战斗力,即可得到一切,那我还努力的去做生意干什么?直接化身成为劫匪,一切不就迎刃而解?
本地人,外地人,大批量的凶悍之辈,踏上这条不归路。
混乱,不安,使得本地人变得格外疯狂,他们需要宣泄,也需要用一种自己不想用却又必须用的方式来让自己舒坦。
财富动人心,越是疯狂的生意,盯着的人就越多。
当钱如同天上掉下来一样容易时,一些人,他不会去盯着掉下来的钱去捡,而是瞄着那些捡钱的人,等待着从他们手里一勺烩。
这一天,似乎来得很猛烈,关昊也不知道是自己这翅膀煽动的原因,还是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上一世的自己没有参与其中看到的都只是一些边角余料。
“我很忙,暂时请不来假过去,大家都好好做自己的事情,按照之前的模式就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不是救世主。”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人呢。
自立门户就要有自立门户的觉悟,自己做出的选择,风险也要随之承担。
这段时间每一个人都是疯狂的,年后大批量的人北上,似乎哪里有着金山银山等着自己去搬。
别人画的饼,吸引了太多太多人。
这趟列车,再没有空出一个铺位的时候,永远都是满员。
关锐的电话打过之后,没多长时间,韩广财也打了电话回来:“班长,我服了。”
他拥有着最庞大的跟随者,也是最早有另立门户打算的人,但他最终没有选择真的另立门户,而是继续跟关昊站在一个阵营,开发自己的线路,也不忘带着班长这边的人一起赚钱。
关昊跟他说过,出头鸟不要做。
本来能够成为两广地区的头面人物,成为大家的领路人,成为在这边组建商会的副会长,韩广财没有应,该帮忙的帮忙,该拒绝的拒绝。
这一份隐忍的低调,在今天终于获得收获,顶替他成为那个商会副会长的人,这一次惹了天大的麻烦,激进的方式,从列车上到这边交易市场,两方面的损失,那个商会在其中牵线搭桥、提供抵押担保、提供贷款、负责联系进货渠道,如今从钱到物的损失,那些苦主有的还在红场城的医院里,这时候肯定是能够拽上谁就拽上谁。
我们是商会的一员,理应受到商会的保护。
我们这一次的货物,有商会牵线搭桥的货物,不是我们能够吃得下的,是商会担保,现在货物被抢走了,商会应该出来负责。
焦头烂额之余,求助韩广财,希望可以动用他这边的能力,查是谁动的手,有必要的时候,还要从韩广财这里借兵。
如果说韩广财是在跟关昊聊一下未来下一步如何走,那来自于苏寒丰和古志勇的电话,就是实打实的求助。
何止是他们,此时此刻在红场城的关锐、王毛子、潘学武等人,电话被打爆了,找他们帮忙的人,每一个都急得大汗淋漓手脚发软,颤抖着手去拿起电话,希望这个电话打出去,能够解决眼前的麻烦。
又有多少人,是倾其家产过来淘金,还没等赚到呢,一下子碰到这种事,能不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