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蔫将拿回来的酒,摆放在柜子里,烟也是一样,对这类东西,他总是会格外喜欢,明明是消耗品,却喜欢摆放起来,慢慢消耗,每天看到都会觉得舒心。当然了,消耗过半,心就开始不得劲了,就不太抽也不太拿出来喝了,做儿子的,关昊了解父亲的性格,总是会给填满,这样父亲就可以毫不吝啬的拿出来自己享用,出门了,散两支烟,偶尔招呼朋友过来喝酒时开瓶几十块钱上百的好酒,那会让他得到充分的满足感。
每一个人,都将视线集中在关昊的身上,家里的主心骨回来了,是不是什么节日不重要,一家人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大嫂怀孕,二姐怀孕,家里喜事连连。
一大桌子的饭菜,过去根本不敢想的丰盛,如今都只是这个家里的稀松平常。过去有好吃好喝,大家都是打牙祭,肚子里缺油水都盯着好吃好喝;如今没有一个人盯着饭菜,都等着关昊讲一讲省城的工作,讲一讲这一次他是如何做到的。
通过不同的途径,都听到了难如登天的定论,都说这一次借调,关昊耍了脾气,回来之后肯定日子不好过,想要留下来也没可能,那可是省‘亭’啊,是高高在上的,怎么可能留你下来还给你升职,除非你自己愿意降职去谋求一个位置,可如果是那样,远不如留在钢厂了,大家也没说你不行,只是你太年轻,工作时间太短,这么轻易升到副处级,根本没可能,不如沉淀一下。
怎么说都是好的,能够提到你有往上升的资格,这已然很不错了,那么年轻,别说等两年,等个三五年,都是青年干部。
担心了很久,结果关昊来了这样的一击,太解气了,积郁在心底的烦躁彻底消失,大家都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要相信我们家三儿,他有自己的成算,我们如今跟不上脚步了,切记不要再去拖后腿了。
“也没什么,就是朋朋友友帮忙,我就负责训练,平时也没什么事,算是个吃闲饭的。”
跟家人没有必要客套,更没有必要自嘲的低调,奈何事实如此,关昊工作确实很悠闲,一直都是‘专业技术岗’,如今突然转到了实打实的‘沟通岗’,聊聊天,吃吃饭,私下里处处关系,上班时各个部门之间勤交流,大家都是朋朋友友,有什么事情都好说,互相帮忙互相照顾,朋友之间不是应该的吗?
这半个多月,关昊是天天赶场,吃喝玩乐,到也不是不务正业,大家私下里沟通好了,到了单位,很多事都变得非常容易,到了人家办公室,抽支烟喝杯茶,打个电话安排下面办事员,事情就给办了。
关昊所在的支队,新组建,后勤方面总归是会缺东少西,一点点添置慢慢来的工作,要在一团乱麻中捋出线头,靳荣生本打算年前年后,多给他一些时间,因为过年,这个时间跨度拉长也不会有人觉得如何。
为此,靳荣生还专门找汪新成谈过一次,让他不要对关昊最初要求太高。
结果呢?
方方面面,面面方方,关昊都搞得异常顺遂,晚上他的那些朋友也都纷纷出动,各路场合,这帮多数以衙内为主的群体,那对关昊是异常的捧场,说话聊天都捧着,使得关昊如今的很多同事都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什么背景。
临近元旦,关昊今天还专门邀请了一些人到松城来玩。
这些人在省城都有些放不开,有些也觉得不合适。
他这边在家里跟父母兄弟姐妹们吃过饭,聊了一会儿,如果不是大嫂和二姐怀孕,他晚上也是打算带着大家出来玩的。
如此,就只有关雨一个,跟着三哥,到了凤凰歌舞厅。
氛围肯定是一楼最好,但环境和私密空间肯定是二楼,到了三楼就跟歌舞厅没太大关系了,这帮人也不缺少密闭空间的玩乐,到这来,还是看表演感受整个歌舞厅的气氛,是最舒服的。
苏寒阳和苏寒丰,作为接待的负责人,招待来自省城的朋友,他们苏家在铁路系统自不必说,他们也不是无名之辈,里子面子都有,又有东道主的热情,整个接待过程从下午开始持续到夜间,接下来将会是彻夜狂欢的节目。
年轻人总是能够很快的熟络起来,顺古镇虽说是郊区,可这里的节目却是不输,且在一些细节处,更有创意,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
酒品的潮流档次,更是让人恍惚之间忘记了这里只是松城下面的一个小镇子。到舞台上狂野的表演开始,则更有一种超脱过去所见的感觉。
苏寒凝见到关雨,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让他们这帮臭男人凑一起,我们一起。”
“苏姐,我听说旁边的按摩很好,我哥不带我去,我也不敢去……”
“晚上我带你去,不去那边就好了,找个舒服点的包间,我们把人叫到房间来,先采耳、按摩足底,再做全身SPA,那边早就有专门针对女顾客的项目了,你哥他就是抠门,不愿意给你花钱。”
这样的调侃,关雨当然不会当真,呵呵一笑,在年轻中间,她已经活得足够潇洒,曾经哀怨生活,哀怨家庭和父母不公,如今,早已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