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去地宫入口查看过，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后颈要害部位，被一击致命。”

方士玉给众人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场情况，并且让石强用通讯装置投影出一块虚拟屏幕，展示了一下现场拍下来的照片。

几张照片从各个角度，拍摄了室内案发现场的场景。

方士玉指着虚拟屏幕上的投影说道：“能在一瞬间杀死两名精英士兵，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凶手掌握某种诡异的身法武技，要么就是自己人，在死者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出手。

“但是考虑到这个入口很隐蔽，能知道这里，并且毫不费力地解除了机关和监控，一定是广寒宫里某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那也不一定是我姐姐啊！”纳纳很激动，她大声质问，同时看向小玉，希望她也能出言反驳。

但是后者只是盯着方士玉，没有说话。这让纳纳更加焦躁，像只急了眼的兔子。

“你看，又急。”方士玉摇了摇头，继而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她，威吓道，“你再打断我推理，就别怪我不讲理了。”

说着鼓了鼓胸大肌。

小兔子顿时一怂，躲到广寒宫主身后。

方士玉继续说道：“总之，不管是潜入地宫入口，还是无痕击杀两名士兵，都不是那两个人奸自己能做到的，一定有广寒宫内鬼协助，并且这个内鬼地位不会太低。这点，大家都认同吧？”

高莹和梁毅其实有点状况外，但是他们无脑支持方士玉。不管方哥说啥只管点头“对对对”。

石强三人认为方士玉说得很有道理。

孙凯文则是全程目光在广寒宫主身上，而后者微微低着头，若有所思。

至于被指认的小玉，仍然镇定自若地看着方士玉。

心理素质不错。

看你还能装多久。

方士玉打算一步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最后让她跪地痛哭，忏悔自己的罪过。

“我最开始觉得你不对劲，是因为高莹。”

“我？”

高莹瞬间来了精神，很期待自己在玉哥的推理中出场。

“她跟我说，当时误入一间药房，看到你们一群兔女郎在里面捣药熬制，结果被你发现后当面拆穿了身份，然后被迫逃跑。”

方士玉看着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你一个武者，能让她一个普通人当着你的面逃走，这很奇怪。别说你手上端着汤药不方便，以你的实力，别说一碗药汤了，就算举着一鼎的药汤，只要你想，都能轻松拿下她。但是你没有，只能说明你不想，这又是为什么呢？”

小玉淡定地说道：“她身上那张假名牌我见过，所以我知道她是纳纳带进来的，只是想对她网开一面罢了，就这么简单。”

“姐姐……”纳纳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傻兔子，还真信了你姐的鬼话。她在CPU你啊！

方士玉摇了摇头：“你如果真想网开一面，一开始就没必要当面拆穿。既拆穿，又不想当面抓住她，这看似前后矛盾的行为，排除你精神分裂的可能性，只能导向唯一结果，那就是你想让高莹逃跑来引发混乱。”

小玉脸色微微一沉。

“刻意引发混乱，必然是有所图谋，想趁乱浑水摸鱼。”方士玉指了指虚拟屏幕上的两名死者，“我检查过了，他们的死亡时间，跟高莹逃避追捕的时间基本吻合。你带人追捕高莹，只是想以此为借口，搅动这片区域的布防，调走地宫入口附近的安保力量，趁乱将两个火星人奸带入地宫。”

小玉脸色难看，但强装镇定，道：“这只是你的臆想，证明不了什么。”

“确实，仅凭这个断定你是内鬼，还有些牵强。”方士玉话锋一转，说起一件不相关的事，“话说，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专属的味道，但是大部分人对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般都没有察觉，因为嗅觉已经适应。

“就像高莹，本来她身上有着浓浓的香水味，但是在寺庙里待了一段时间，已经变成了香火味，但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因为她的鼻子已经适应了。”

“哎！有嘛？”高莹抬起胳膊嗅了嗅。

“有的。”一旁的梁毅点点头，“你现在身上有种佛性。”

高莹大惊失色，急忙掏出香水小瓶子往身上喷喷喷。

“而你，小玉。”方士玉伸手一指，“你当时泡在药房里熬制汤药，而且是那种药性很强、味道很冲的猛药，身上不可避免地就沾上了药味。尽管你在现场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杀人手法，都尽量避免暴露你的个人特征。但是你漏算了一点，你在现场留下了一样看不见摸不着的线索，那就是气味！

“地宫入口在室内，空间狭小封闭，因此气味能留存较长时间。我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跟在药房外闻到的是同一种味道。那时，我便已经确定，带路的内鬼就是你。”

全场目光看向小玉。

石强是有些懵逼的。

因为他完全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武者的鼻子都这么灵光啊。

兔女郎脸上阴晴不定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一声，挑衅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这也能当证据？好吧，就算能把那药味跟我联系起来，你敢保证现在那屋子里还有味道吗？”

“过去这么长时间，味道当然早散了。”

方士玉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证据了？这只是我确认你内鬼身份的其中一个依据，真正决定性的证据，在这里。”

方士玉举起自己的手机，上面是一张照片，似乎是俯瞰视角拍的，一个兔女郎打扮的身影，正从一座小建筑里面走出来。

“当时我为了找高莹他们，放了一架无人机出去，正好拍到了你完事后出来的画面，你说这巧不巧？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方士玉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点击放大照片，让兔女郎的脸填充整个屏幕，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张脸，正是小玉。

“你不会是想说，这是你妹妹吧。”方士玉冷笑道，“我这里还有更清楚的录像，要看吗？”

“……”

小玉攥起拳头，咬着嘴唇。

她这反应，在场人看了都已心知肚明。

看来方士玉所说八成不假。

“姐……”

纳纳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玉，你……”广寒宫主声音里透着无奈。

小玉倒是没有像方士玉预想的那样，崩溃跪地大哭，面对宫主，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呢喃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宫主……我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动乱……”

方士玉松了口气，紧跟着杀人诛心：“承认了就好，其实这照片是合成的，还有一段录像，也是AI合成，不过如果你真要看录像，可能就会发现跟你印象中自己的行动轨迹不太一样，那就露馅了。谢谢你的信任，你虽然心狠手辣，脑子却不太灵光呢。”

当时，推理出小玉是内鬼后，方士玉便在地宫入口的建筑附近拍了些照片和视频，连同纳纳的一张照片，当作素材发给“鼹鼠”，让他按要求制作了“证据”——那家伙造假技术很强，制作出来的视频能以假乱真，方士玉可是切身体会过的。

这种程度的假照片，对鼹鼠来说是分分钟的事。

事情比他想的要顺利，后手都没用上。

小玉抬起头瞪着他，眼睛都红了：“你耍诈！”

方士玉微笑：“对，我耍诈，然后呢，打死我？”

不管她有什么苦衷，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地宫入口那两个士兵又做错了什么？说杀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