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
柴兵弯腰将仍在地上的布兜捡起来,从中掏出两捆麻绳递给李福强,他转身就去右侧林子,去取那头刚被枪打死的黄毛子了。
这两头黄毛子刚要变色成年却死于非命,也省着它们成年后再去祸害庄稼地。
此时,老母猪仅剩一口气吊着,徐宁便嘘呵青狼几个,让它们松嘴歇歇。
狗帮围着徐宁发贱,而柴兵则半蹲瞅着王虎给那头已经死透的黄毛子开膛。
“三哥,待会那老母猪你开啊?咱得有始有终啊!”徐宁搁旁边窜拢道。
柴兵眼神一亮,“我,行吗?”
王虎正将灯笼挂掏出来,起身笑说:“啥行不行啊,三哥,你那两下子指定行!”
“那妥了,待会我开!”
“来,三哥,给这灯笼挂扔树枝子上,这算是传承。”
柴兵一呆,顺手接过粘得呼的灯笼挂,走到一颗树下,踮脚将灯笼挂抛挂了上去。
徐宁瞅见这幕,笑说:“虎子,净搁哪嘎逗三哥,咱哪有这传承,胡扯!”
“哈哈哈……咋没有捏?当初我给你打下手,现在三哥给莪打下手,没毛病啊。”
柴兵笑呵呵道:“没毛病,虎子,待会你教教三哥,我瞅开膛也得要技巧呢。”
“可不么,这刀要是重,就容易嘎着肠子,刀轻剌不开猪肚子。”
这两人唠的挺好,一个敢教,一个敢听。
其实王虎现在开膛卸猪的技术,也是二把刀,他刀法还没大成呢,就教上徒弟了。
但王虎属于热心肠,既然柴兵有兴趣,那徐宁也愿意教,只当传授经验呗。
接着,柴兵就蹲在老母猪肚子前,握刀比划上了。
徐宁站在两人身后,听着王虎告诉他如何下刀,怎么取灯笼挂。
王虎真是学技术的好苗子,他学啥都快,教人也细心,徐宁琢磨着王虎要是正经学点技术,往后兴许能去技校当个老师。
待柴兵将老母猪的灯笼挂取出来后,两手摊着给徐宁看,嘴角差点咧耳根子。
“兄弟,咋样?哈哈,这玩应瞅着挺轻巧,实际整起来挺复杂捏。”
徐宁闻着股猪肠子味,说:“三哥,你要乐意整,往后都让你开膛。”
“行啊!这活埋汰,你们都别伸手,就一门心干猪吧。”
“哈哈…”
柴兵将灯笼挂扔树枝子上,转头蹲下使雪搓着手。
“这点玩应死嘟烂沉呐,整我一手味。”
王虎笑说:“回去使胰子多搓两遍就没味了。”
这时候李福强拽着黄毛子回来了,柴兵瞅见黄毛猪一愣,瞅着王虎问:“虎子,你来我来?”
“都行。”
“那我来吧,正好练练,省着手生。”
徐宁笑说:“三哥,你打小就这么好学吗?”
“我好学个屁啊,这不好玩么!往常冬天,我就搁家一迫迫,都给我憋魔怔了。我许叔往年就秋天前来,那前儿能跟他转悠转悠,但他也不让我插手啊。”
李福强闻言走过来,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烟,“三哥,来根儿啊。”
“忙活着呢,没空,你自个抽吧。”
李福强点根烟,说:“三哥,打围是好玩,但也危险呐。”
“那我能不知道么?咱前儿瞅着那仨大猫,不就挺险么。这事我心里有数,肯定不能拿命开玩笑啊。”
徐宁点点头,“三哥,那等我们走了,你可别自个上山溜达嗷。”
“那指定的,我要自个上山溜达,我爹拿拐棍就得拍死我!”
“哈哈……”
既然柴兵自个心里有数,三人就没再嘱咐。
其实他的心理活动很简单,自虎口脱险以后,他那颗萌动的心就长出了嫩芽。
在一番刺激、激动、热血的情绪渲染下,他似乎找寻到了久违的征服欲和成就感,促使他对打围产生了浓厚兴趣。
给刚拽过来那头黄毛子开膛后,徐宁让柴兵就手噶肝喂狗。
三块肝全都喂狗,也不够九条狗吃的,所以只能再噶点囔囔踹,让九条狗都保持着五六分饱。
他们搁原地磨蹭半拉多点,梁子四人便追了过来。
八人汇聚后,刚好到晌午,所以梁子四个就将三头猪放到爬犁上,拖拽到山下。
随即,徐宁、李福强等人才捡柴火,准备笼火热饭。
王虎趁机砍十几根柳条子,从老母猪肚囊子噶点肉穿上。
虽说徐宁没拿佐料,但梁子四人吃的也挺欢实。
狗帮围着徐宁趴下,哪怕连灰狼都没乱跑,只是嘴馋的将下巴搭在徐宁盘着的腿上,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就在这时,青狼和黑狼同时窜起,朝着山上连声犬吠。
不过它俩并没有窜出去,灰狼、花熊等七条狗在旁边,转头瞅着俩狗,略微发懵。
而正在吃饭的八人也是一愣。
“咋地啦?”
“这狗咋突然叫唤了捏?”梁子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