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 重回八三不浪了(1 / 2)老驴知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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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

一声尖锐的惨叫。

侧躺在炕头酣然入睡的徐宁,只感觉背部传来剧痛。

他悍然窜起身,两膝跪在褥子上,转头瞪着牛眼就要张嘴咒骂。

“谁特么打……”

然而当他看见站在地上,身穿80年代特有的灰蓝棉袄,手里攥着笤帚疙瘩(扫把),一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表情的妇女时,徐宁瞬间呆愣住。

他难以置信的抬手揉搓眼睛,搓掉两块瓷麽乎(眼屎),就清晰地瞧见这妇女掐着腰,吩吩的喘气,怒视着他的双眸仿佛燃烧着烈火,越来越旺。

“妈?”

“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

刘丽珍怒容满面,磨着后槽牙喊完,依然不解气,她两腿一蹬棉鞋暴跳到炕上,抄着笤帚疙瘩就朝徐宁拍去。

正发懵的徐宁见此,急忙往后退,可后面哪有空地啊,刚退半米不到就靠在了炕头的墙根。

“妈!妈!别打……”

刘丽珍是铁了心要暴揍他一顿,对他的求饶根本不理。

他越往后躲,老妈就越生气,笤帚挥的就越猛。

笤帚疙瘩落在肩膀、臂膀、小腿上,瞬时一股火辣辣的剧痛传入脑袋。

当即,徐宁两眼发懵,一时竟把防备的胳膊和腿都放下了。

就靠在炕头墙上任由老妈暴揍,痛觉越来越清晰,他也越来越享受。

刘丽珍继续猛挥六七下,见他不躲不闪,反而面色呆滞,眼眶通红,便停下手狐疑的盯着二儿子。

“妈。”

“叫啥都没用,等你爸回来的,打不死你!”

刘丽珍喘着粗气,说话时嘴唇微颤,显然是被气得不行。

这时,她却瞅见徐宁面容泛红,略显激动的眨着双眼,而眼角则泛着泪花。

徐宁的嗓子眼像是被啥东西堵住似的,非常难受,他哭不出声音,只有豆大的眼珠滴落。

久违的场景再次出现,令徐宁的思念之情一泻爆发。

自从老妈刘丽珍1990年秋天上山采蘑菇被黑瞎子扑了意外去世,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

当时他正在省城倒腾手表、收音机、电视机等家用电器,都没赶上葬礼,得到消息时,老妈已经去世两个多月了。

这些年他日思夜想,时不时后悔,可刘丽珍从来没给他托过梦,让他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徐宁起身双膝跪在褥子上窜了过来,两胳膊张开直接把刘丽珍死死抱住。

“妈,瞅着你真好。”

刘丽珍一滞,被二儿子这一手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嘴里却愤愤地说:“那可不好咋地,要不是你二叔和虎子,昨晚你都得被冻死在大街(gāi)上!”

闻言,徐宁止住眼泪,眉头一皱。

通过这被暴揍的场景,结合老妈刚才说的话,以及身上传来火燎燎的痛感,让徐宁知道这肯定不是在做梦!

他把下巴搭在老妈肩膀上,抬眼瞅见立在炕梢的炕柜,地上有一排地柜和靠着墙立住的炕桌。

这不是借比子(隔壁)老王家吗?!

徐宁感受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咚咚的相当有劲。

他立刻联想到两字-重生!

徐宁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间有些欣喜若狂。

他微微抬头就看见炕柜的门板上有块菱形镜子,徐宁刚好能够瞅见自己的脸蛋。

那是张二十郎当岁的俊脸,面部轮廓线条清晰又流畅,高高的鼻梁两侧是双眼皮的桃花眼,剑眉英挺,颇具温文尔雅的气质。

有这么张俏脸,再配上一米七八的身高,在庆安地区本应很好说媳妇。

奈何他这人是出了名的浪,整个庆安地区就没有不知道他‘浪子’名号的。

所以直到22岁,才经人介绍和屯子里孟瘸子家姑娘结婚。

这年龄在农村算是大龄了,有的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至于因为啥,咱得从头捋。

徐宁从十六辍学肄业在家,就三天两头往庆安街(gāi)里跑,整日和狐朋狗友惹事生非。

有几次是被民警送回来的,要不是瞅他年纪小,且犯得事不大,早就蹲大狱去了!

因为这,老妈刘丽珍和老爸徐春林没少操心,在屯子里都抬不起头,每逢熟人就听:你家二小子可出息了,屯子里谁都没做过警车,就你家二小子坐过。

为此老爸徐春林没少削他,可越打越不回家,越在外面疯玩。

1983年初,和徐宁搁街里一块玩的朋友被抓当了典型,这事确实给他冲击很大,吓得他连夜回了屯子。

可回到屯子消停没两天,就闲不住了,几乎成天不着家。

早晨起来吃完饭放下筷就走,晌午有时候不吃饭,就晚间饭点才回来,然后放下筷再出去浪。

至于干啥去?喝大酒、掷骰子、推牌九耍钱玩呗!

通过老妈刘丽珍刚才的气话和熟悉的场景,让徐宁立刻就想起了今夕是何年。

1983年11月7号!

明天8号立冬就是徐宁20岁生日!

为啥记得这么清晰呢,还得从头捋。

11月初整個兴安岭地区下了场大雪,6号他在老光棍子王长海家耍钱的时候,碰见了自己的酒友李福强。

李福强三十多岁,乃是庆安屯头号大酒懵子,但人家也有个手艺,那就是会编筐、会上山寻摸小兽踪迹,从而下套子和夹子。

这不,李福强在山上套着俩跳猫子(野兔),就让媳妇扒了炖,然后特意去屯子里的耍钱窝点,老光棍子王长海家找到徐宁。

而徐宁也是场面人,每回去喝酒都不空手,就在半路打了二斤高粱酒。

李福强爱喝大酒,经常喝起来没完没了,车轱辘话乱转,所以屯子里的老爷们都不乐意跟他喝。

一是嫌他喝酒招人烦,二是每次喝完酒两口子肯定得叽咯两句。

久而久之,屯子里乐意喝酒的人就不爱搭理他了。

李福强有自知之明,也不强求。

从那往后他经常独自喝闷酒,而家里媳妇一瞅他喝酒也是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就去西屋跟孩子们一块住。

直到半年前李福强碰见了从街(gāi)里回来的徐宁,这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喝过两次酒后,彼此都感觉很投缘。

所以李福强只要在山上打着东西,就愿意叫徐宁过去打个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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