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杨阎到底是哪来的狠人?
额头上的手枪纹丝未动,赵怀瑾只能继续劝诫:“你刚才问了桃金娘酒吧的地址,我猜你是想自己去那继续复仇吧?”
“我知道你很愤怒,但请你冷静,那家酒吧的老板背景深厚,里面有很多他们圈养的猎人,有不少比那黄茂还要强,你一个人去绝无胜算。”
“等我这几天处理完叛徒,我带人帮你抄了那酒吧。”
杨阎微笑:“你不是说他们背景很大吗?怎么现在又敢去抄酒吧了?”
“我的背景不比他们小。”赵怀瑾渐渐占据对话主动权,展颜一笑:“只是以前是没有撕破脸罢了,现在我被摆了一道,自然是要动用背景找他们算账。”
“你如果有想法,也可以跟我混,我保你衣食无忧。”
杨阎沉着脸,没理对方的招揽,放下枪帮她解开所有布条:“我对你们的背景大战不感兴趣,我救你一命,你别查我身份,待会有人来了也别提起莪,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至于可能的报复,我自己会处理。”杨阎转身就走,表示不想趟这浑水。
他准备待会就去那桃金娘酒吧瞧瞧。
趁着气血尚热,直接给这些畜生斩草除根了。
赵怀瑾忽然爬出车厢,站在雨中朝他喊道:
“杨阎!我的命没那么便宜,翡翠街卖兵器的平意斋,报上我的名字和暗语‘七杀朝斗’,老板会交给你件兵器,那是我找兵器大师定制的,就当作是我送你的谢礼!”
看着挥手告别,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杨阎,浑身湿透的赵怀瑾愣神片刻,缓缓坐在后备箱沿上。
她看着渐小的雨和面目全非的黄茂尸体,两肩一沉,长出口气,劫后余生的喜悦这时才充盈她全身心。
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抓起身旁被杨阎放下的手枪,她忽地拆开弹夹,却惊讶地发现,手枪里面的子弹早就打空。
“好你个杨阎,拿空枪来吓我!”
赵怀瑾这才回想起来,今晚一共响了九次枪声,按理来说作为一位合格的警员,在杨阎举枪指着她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反应过来枪已经没子弹了。
可当时的她完全被杨阎的气势吓到,竟是下意识忘了这件事。
仿佛只要她说错一句话,那手枪里就真的会凭空多出三颗子弹,将她无情射杀。
就像车前车后的两个畜生一般。
赵怀瑾握住枪,压死保险,缓缓长出口气。
这杨阎的实力和手段着实超乎她的想象,只可惜脾气古怪,方才没能招揽到也是遗憾,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好得罪。
她摇摇头:“单杀蔡魁和黄茂,实力估计有四重,但终究是太年轻太狂妄了,居然想一个人去闯桃金娘酒吧,祝他好运吧。”
忽然,远处响起狂暴的引擎轰鸣声,一辆猛虎牌黑色越野车冲破黑夜,如同猛兽般朝着此地狂奔而来,十几辆闪烁着红灯的警车紧随其后。
——
翡翠街,人烟稀少,特有的青砖路面被雨水打湿,映出平意斋门前灯笼的淡淡光辉。
凌晨时分,下雨,绝大多数店铺都已关门歇业,只剩这家古色古香的店铺执拗地开着门。
杨阎头戴黑塑料袋,径直走了过去。
上次打虾妖,他抢来的两根钉锥赔了进去,如今虽说赤手空拳亦能开石穿铁,但终究是两手空空,没有安全感。
后天就要进下水道参加大扫除日活动了,他本打算让杜桂给自己买些好点的装备,到时若是不趁手,直接去工厂捡根螺纹钢也不是不行。
不过方才赵怀瑾追着他说要送一把好兵器给他,那他自然不能冷了别人的心意。
不要白不要。
踩过湿滑青砖,走进暖黄的灯笼光下,小心掀开门前竹席,檀香扑鼻。
杨阎低头望去,只见明亮宽敞的屋内,一位白须老者盘腿坐在木地板上,握着根篆刀仔细雕琢手里的木头。
老者睡眼惺忪,头也没转,呢喃道:“小子,抢东西得去别处,老夫这可没甚值钱物件。”
“老先生,我来取东西。”杨阎走上前抱拳行礼,微微躬身:“赵怀瑾,七杀朝斗。”
老者忽地侧眸,寒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