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探子走后，殿中如水一般安静。

旁边的内侍小心翼翼的倒了茶水，递到晋帝旁，忽然听见他开口，“你说，这陆家当真有神明庇佑？”

内侍心惊，手一抖，险些没拿稳茶盏。

晋帝笑声讽刺，“朕乃天下之君，若真有神明，也该奉朕为主。”

内侍捧着茶盏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动，生怕掉脑袋。

晋帝伸手接过茶盏，心中冷笑，区区陆家，也敢与朕做主，陆阁老啊陆阁老，你可真是给了朕好大一个惊喜。

他的这位好妹妹，当真是给自己寻了个好靠山。

...

莱远镇

终于将肃王这樽大佛送走，于衡背上的冷汗都快将衣衫浸透。

“大人，肃王殿下的意思，莫不是要除掉陆家的人？”一旁的贴身侍从心里忐忑不安。

和陆家人作对，那就是和陆家背后的神明作对，那神明的本事，他们可都是瞧见了......

死过一次的人，他现在很是惜命，发现没死那天，他立马就把茅房里藏着的银子都拿出来买酒吃了，就怕陆家那位神明去而复返，发现他们没死透，一个雷再给劈下来。

另外一个侍从当时也是被吓得不轻，都现在都不敢出门。

于衡：“无妨，只是替肃王办些小事。”

京里如今必然一团乱，只要陆家神明显灵的事传得天下皆知，将其流放的皇帝便更显得昏庸无能。

皇帝不会放过陆家，必然会再次出手，自己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不派人对陆家下手，便不算与陆家为敌。

陆擎是他的恩师，纵使替肃王办事，他也绝不会对自己的恩师下杀手。

何况，陆家背后有神明相助，便不是一般人所能伤到的，自己也无需顾虑什么，只管替肃王将消息传得更远，将事情闹得更大，天下人皆知。

至于陆家那位神明......于衡不蠢，该怎么办事，如何办事，心中本来就有数。

那神明当时不杀自己，便是没有杀心，只要自己今后不与陆家为难，那神明自然不会以他们为难，何况，整个屋子里的财帛都被搜刮了去，算是借财消灾了。

只是......想到那对镇纸，还有那个他惜之如命的砚滴，那可是上好的天青泥所制！

哪是当时外面摆的那些个俗物能比上的，陆家的这位神明当真是会挑。

一想到这，于衡心口就疼得厉害。

只盼望那神明是位惜物的，能好好对待那对镇纸和砚滴......

...

“你这孩子，上哪找来这么好的东西？”陆所小心翼翼捧着砚滴，爱不释手。

顾行昭笑，“偶然所得，觉得您应该会喜欢。”

陆所高兴极了，想将砚滴收到藏柜里，这么好的东西，还是孩子送给自己的，可得好好收起来。

然而就在他起身打开柜门的那一刻，一阵眩晕感袭来，手不自觉一松，砚滴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