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良久,方温柔解系…褪带…彻底春光。
目光下视,看着浸满血浊黏垢液污的亵心衣。内服,不是完制严章的外衣。外衣是礼法,对于她而言,更是政治。而内衣是情绪,意乱神迷的,寄托祈盼的,充满想象的…是欲望和道德的善恶分界,是午夜私密中的呢喃诗篇。在制己内衣时,多将压抑的情愫倾注其上:求子绣果,怀春针白茅…外衣不能暴露的渎念,在内衣上可以肆恣描绘。
而天后的亵渎之衣上,图的却是——
嘎吱……门被右推,正出神的天后抓过白纱罩在身上,蓦回首:“谁在那。”
“我。”伴着熟悉的甜音铃笑,古怪活泼的张月仪探出半边脸。
看到擅闯者是妹妹,天后放下充盈着特殊气味的亵衣,缓和了神色:“有什么事,一会再说,我想静静。”
“不要嘛。”张月仪嗲声摇头。
“出去。”
“我不。阿姐为什么又在沐浴?”
嘉德殿似乎更冷,也更幽深阴森了几分:“因为…我脏。”
张月仪一窒。
没再说话。
脚步放缓走到池边,徐徐解开腰带,随之一个优雅转身,外衣就挂在了衣架上。注视着天后,两手交叉抓着肩,垂直缓剥,昭告相望高峰、她山之玉、芳草萋萋鹦鹉洲、玲珑于海内矣。虞城县君的怜爱嗓音恰合时宜:“我想和你…就像少年时那样…”
“什么杀材之词。”天后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斥道:“连你也来恶心我。”
闻言,虞城君微微垂头,低声诉说道:“及笄前可以,老大如何不可…如今流离乱世,人人朝不保夕,你我血亲,余生又还能再相见几次呢…”
“勿如十三时胡来。”
拔掉簪子,与后坦诚相见,虞城君怯生生地抬起峨眉来,一条白嫩匀称的脚背能看见细微血管的绿髓长腿踩进热池。
嘭,水花荡漾。
天后变色。却未得反制。
双臂从有些扎手痒皮的腋下伸出,头靠在天后右肩上,于是就以虞城君之如聚而紧贴天后之滑背。复以虞城双臂,搰睢阳之两寨。握掌,再松开,再握…
贱妇。
天后却顿生内疚:如果那年没把妹妹带在同州,也许不会…只恨月仪修炼不成,不能诉魔考,持正守心。
“你丈夫呢?”
“死了。”虞城君松开手,而后听虞城君平静道:“他宠妾远妻,说了他两句,骂我是妓。就半夜刀了他。”
“你——”话涌到嘴边,天后湮灭了说教的打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月仪青春二十七,不是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阿姐前日问的事,有消息,但是一个不祥的传言。”
“直言无妨。”
“朱友文复表请罢官,据说是因为其妻王语数月前被圣人…”
“被他怎么样。”
右手溜达到鹦鹉洲左近,天后怫然怒。
“你——”猝不及防而二蛇趣巢。
就这样。
“荒谬。”天后触类旁通,脑海里立刻浮现一副丑陋画面。但她不信,因为这属于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朱三也没那贼胆。
“权且一听,反正是市井流言。”虞城君耸了耸肩,笑道:街头无赖的嘴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擅编排了,最近不还说你和李皇帝眉目传情么?”
天后抿着嘴唇不说话。
博王幼美风姿,勤学奋进,文武双全,是诸子中最成器的一个。紧要关头突然请辞,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大概确有难言之隐,但绝对不是那个无稽之谈。
明日且召朱友文、王语夫妻进宫宴饮,聊一聊。
“对了,杨守亮、杨守信急攻洛阳,眼下如何了?”
“天寒地冻,已退回弘农。”
“善。今冬无忧矣。”说着,虞城君将天后轻轻转回正面,靠了上去。
相应地,四个被热气滚滚的香汤带红的鼓蛮咖皮水袋相见恨晚,是如此巧夺天工,就像一对吻合的逃荒新妇。
定义域既取值,也就得到了对应值域。
当该函数的光滑曲线变化运动起来。
...
“摩礸轧增,扑朔迷离。云隐红霞,暗流涌动。不知天后在干什么。”朱圣抬头望天,接住一脸冰冷的雪花。激战过后的河东城数里之外的帅帐四方树起了金色的幔帐。大驾卤簿、幡、羽、纛的排场也摆了出来,一队队剑士与落雁即时换上了全新的赤色大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