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2章 左右神策军,并令停废(2 / 2)控制变量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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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吾思心领神会,徐徐道:“窃以为李存审、康令忠、赫连卫桓、枭可堪正副都指挥使。”

“可。”圣人点点头,做出具体安排:“正将、散将、孔目官、判官、随使官、押衙若干,近日报上名单。”

“谢圣人器重!”李存审、康令忠、赫连卫桓、枭四人单膝跪地,大声道。

如今朝廷近五万大军,圣人能真正控制的也就是龙捷、英武、义从、从直四军18000人,毕竟经营日短。加上朱邪吾思的人,正好两万出头。

这就是圣人全部的兵马了!

赏赐足,打过胜仗,训练充足,最重要的是人心齐。

夫以彼人与此人之心同,是与天意同!

侍卫亲军马步军司就得缓缓筹划了,整体的架子人员搭起来了,以后不断抽调勇士进入就是。

北司方面也得把空缺填补上,但圣人绝不愿意再轻易任用病态的宦官。

“内庄宅使……”想了想,圣人继续做出调整:“淑妃,你代替韩全诲出任内庄宅使。”

这职务主管东西两京地区皇室所有庄田及邸店、果蔬园、车坊、店铺等资产,向藩镇、朝臣、京畿百姓索要收取的贿赂、好处、孝敬以及卖官所得,财税拦截,全他娘在这。

名副其实的北司财政大臣,交给发妻他才能放心——何氏能干就干着,干不了再物色人选。

其次是枢密使。

该职萌芽于开元年间,时政事堂后有五房,枢密是其一。这时只掌管皇帝的机密卷宗,一个档案处罢了。安史之乱期间,面对大量军政,枢密使开始传递诏令,接收中外奏章。到元和年间,上下院的枢密使已经可以凭借其信息优势在朝堂上占据先机,为前线军事出谋划策,吹耳边风。你干得好不好,枢密使能举证鼓动圣人收拾你。

在这之后,中官既掌枢密又握兵权,直接到达了封印皇帝的地步——圣人成了聋子、瞎子、骗子、贼子。想看的看不到,想听的听不到。

中官时常假借名义发布命令,卖官索贿,导致朝廷说出去的话没几个人敢信,圣人被当成强盗——光启年间为此还引发了三镇攻长安之事。

在脑中过了一遍,圣人决定将任命秘书令兼凌霄神道使赵氏为新任枢密使,估计上手会很快。

要是做的不好,晚上狠狠惩罚于她。

再就是御衣膳食国宝使一职,圣人吃啥穿啥用啥全包了,喜好行踪爱憎了如指掌,属于权力尚可但威胁性极强,身边的每个奴婢都有可能是其耳目。

朱邪吾思来代替很合适——宫中无根基,干净。

最后就是宣徽使、太极诸宫苑使、丰德庙使、飞龙使、马坊使、辟仗使等等乱七八糟的杂差,现任飞龙使是河东监军受代回来的张承业,宣徽使景务修被老猪倌勒令自杀后,新上去的是掖庭局女官——才人宇文柔,在内侍省动手挖心的就是她。

小字“柔奴”,身姿婀娜丰腴,长相清丽,对待噬主恶奴的手段却相当狠辣。圣人决定抽时间和柔奴好好睡几觉,生个孩儿来维系好感情——对进入自己身体的男人,柔奴总要心软些吧。

至于其他不具有危险性的职务,他一个都没动,正好拿来让被杀破胆已经夹起尾巴做人的家奴们松口气。

唉。

还是缺人闹的啊。

搞得有些牝鸡司晨的趋势。

不过也好,至此算是摆脱笼中人的憋屈了!圣人对此感到很振奋,就等给老猪倌送终了。

下一步就瞅准时机灭了岐邠的贼配军,也不知道这帮人残杀到什么进度了。

宴会散去后,圣人去见了陈宸。

陈美人怀孕五个多月了,圣人不得不来深入慰问一下。陈美人温润湿热的小口令人怀念,想来何氏当不会吃醋了——昨晚两口子恩爱到半夜,何氏被耕得哭喊求饶,闺中对圣人的幽怨消散一空。

但忧虑还是有的,而且很强。自朱邪吾思入宫,她的地位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但在回寝殿的路上仔细一想,发现问题的根源并不全在圣人身上,最终还在于妃嫔自己的强弱。

汴晋争霸李克用越有利,圣人就越会把那沙陀女高高捧起。

朝廷实力不如人,既无法指望关内藩镇的保护,也消灭不了藩镇们,那就只能改变外交策略,在强藩之中选择一方作为紧急之时的退路。

现在看来,她的丈夫就是这么干的,选择联手李克用共抗如日中天的汴人。为此夫纲不振,对朱邪氏爱惜如命,好一个李家的温柔情郎。

李克用留下那骁锐可靠的两千余索虏,恐怕也有不想朝廷倒台太快的心理吧。

唉。

“惜我出身太过卑微……”何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倒不是在意后位,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也能坦然认命,只是担心孩儿以后会因为身份遭到不幸。

踌躇间,她听到身后一声清呼唤:“淑妃?……”

何氏下意识转过头,婕妤裴贞一莲步徐徐走了过来,笑道:“何故愁眉不展?是因为吾思吧。”

“非也。”何氏迅速收起楚楚的神情,木然摇头。

“不必焦虑太多。”

裴贞一拉着她在凉亭坐下,屏退侍者后方复言道:“您的儿子是嫡长,天生就有大臣支持。再者,李司徒连遭重创,他才是最着急的那个人。等汴人拿下昭义,大概就要想着逃回草原了,不然朱邪氏会对圣人投桃报李以恭敬吗。”

“不然那些桀骜难制的代北胡儿会对圣人俯首听命吗?”

“汴晋胜负未分之前,您的地位无可动摇,朱邪氏也没胆子向您发难。”

安慰了何氏几句,裴贞一眸中生出几分哀切,目光下垂,低低道:“今秦晋两方皆急于自保,这是朱邪氏、圣人如胶似漆的缘故。像我这样没有价值的娇躯之体……”

她收住话,没再说下去。

……

大震关。

王行瑜死了,迟迟拿不下大震关,耗尽了饥饿的士兵们最后一点耐心。军营就像个屠宰场,士兵们互相残杀。

李茂贞也死了,今晚刚死的。瘦小的人儿斜躺在镇将府的台阶下,岐人拖着他,一路来到城中校场。拖拽的过程让他身上最后几片肮脏的破布也没了,裸露出的骨瘦如柴的身子滚满了泥泞,看着好可怜。

“喔喔喔……”他被拖到校场的时候....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虚弱的武夫们坐在大锅边上慢吞吞的加柴。

更远处的夜空下,军士们三三两两或坐或躺,有力气的就对砍,但没什么声音,像一群沉默的丧尸,只是时不时嘿嘿笑两下。

大震关早就没人守了,不时就有邠人进来觅食。

瘦弱的士兵有的作鸟兽躲避,有的到城墙根下自杀,有的从垛口一跃而下,有的跌跌撞撞地跑不远又摔倒。更多的军士抱着对方在地上翻滚,软软掐着喉咙,等着断气。有的往脖子上咬,有气无力的啃啊,啃……

“哈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这可怕的一幕,有武夫尖声狂笑,他扶着墙壁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广场走去。一边走,一边发出嚯嚯嚯的沙哑干笑。他一直在杀人杀人。睁眼就是杀人,做梦也是杀人,这样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他要和那些人一起去死,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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