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固然起身招呼道:“小考,莪们走吧。”
为了庇护杨灵兮母女,也为了方便宗法堂查问,钱固然并没有把她们带到自己家,而是在栖乐山这边租了一座独栋别墅,还有两天就到期了。
如今也不用赶人,他自行离开即可。至于杨灵兮母女打算怎么办,钱固然管不着,何考也不想再理会。
但临走前,钱固然还是提醒了一句:“陈女士,回康然集团上班,对你而言是最稳妥的选择,它已被宗法堂接管。”
其实何考在南花已经救了陈昱华一命,只是那对母女不知,因为那是以隐蛾身份做的事。
他事后不再追究什么,已是最大的宽容。但不追究不等于就要被赖上啊,难道他还要以身相许吗?那杨灵兮占的便宜可就大了!
回芝麻公寓的路上,钱固然问道:“其实这件事,杨灵兮也是被蒙蔽,她根本不知道严丛飞想干啥,已经哭着给你跪了,为何不趁机收为己用?”
何考板着脸道:“收为己用这句话,我怀疑你在开车。”
钱固然拍了拍方向盘:“我就是在开车啊!”
何考:“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严丛飞派她来时,只是利诱并未威逼,所以无情可原。”
何考虽不是小心眼,但他的心思很细,有些事是一定会计较的。杨灵兮是个成年人,为利诱而行事,并非逼不得已,何考有什么好原谅的?
钱固然点了点头:“明白了!”然后又长叹一声,“事咋就这么寸呢,我得了你那对黄金镇纸,原本还打算托人找门路,请惠明石家帮忙炼制成法宝粗胚。
结果倒好,算计你的人就是惠明石家……”
何考:“我再给你提示一条门路。”
钱固然立刻来了精神:“哪位长老的门路?”
何考:“当然是你们望气门的二长老,不,宗长老。听说他如今还在惠明,这次从石家可追夺了不少好东西,假如有合适你用的法宝,可以趁机求件现成的。”
钱固然:“这事我也听说了,当然也想争取一下,但那种东西只能暂时赐用,归属权还是术门公有,若有必要术门随时都可以索回。
所以黄金镇纸我还是要祭炼的,法宝还是自己的最好。”
何考与钱固然却不知,他们方才的表现,全都落在了江道祯与李修远眼中。
这两位长老可不在凤尾乡,谷椿和宗正动身去了惠明后,他们也溜达到栖原来了,反正是熟门熟路。
共诛令的事,实在把他们给惊着了,也想再观察观察何考。
何考刚才为何没发现被两位长老暗中盯着呢?隐蛾之能并非万能,在那种与人交流的场合,他本身就处于被观察的状态,所以也察觉不到异状。
栖乐山中,李修远笑道:“这小子,是不是眼神有点问题啊?”
江道祯:“你啥意思?”
李修远:“你知道我啥意思。”
江道祯:“他又不是没见过美色!据我所知,修炼隐蛾术就有一种本能,他应该是感觉到了,跟杨灵兮套近乎不是啥好事。”
李修远:“恶意侦测,不就是你那枚挂坠的妙用吗?那姓杨的姑娘,今天对他并无恶意,哪怕让二长老来看,也是这个结论。”
江道祯:“与术法无关,事理而已。假如一个人的出现,给你带来了莫大凶险,你干嘛还要跟他打交道呢?有人就是不明白这个事理,但那孩子拎得清。”
李修远抬杠道:“咋又跟术法无关了?你刚才明明说的是——修炼隐峨术的本能!”
江道祯:“自古相传,隐蛾门术士对危险的事物,往往有一种直觉。
知道鉴毒术吗?与入微门的鉴物术、丹鼎门的鉴药术系出同源,却专擅分辨什么东西有害。
毒者,害也!包括对谁有害、怎样有害?”
李修远:“确实有意思,修炼心盘术也有一种灵觉,能感觉何人于己有利,修炼隐蛾术的灵觉,恰好反过来了。”
江道祯:“你特意来看了,怎么样?”
李修远:“不错,倒是打消了我不少疑虑。既不偏激狠辣,又不糊涂心软,凡事计较的挺清楚的。
他若是得理不饶人,小事大惩狠毒无情,别说宗法堂不能容,自己就不会有好下场。但若凡事都不会计较,或者因财色之惑不能计较分明,也没什么大出息。”
江道祯:“既如此,你该现身见一面了。”
李修远:“怎么见?”
江道祯:“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江大爷,直接带你上他家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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