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腾意识到——这是停电了!
腾云大厦怎么会停电呢?再仔细感应,好像并非整栋大厦都停电了,居然只有他所在的三十六楼停了电。
他虽没有开灯,但整个楼层还有很多设备都接通着电源,会发出一些微弱的背景噪音,普通人可能注意不到,但一位二阶术士能够察觉。
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来,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不知何时已坐着一个人。
“不要去摸手机,也不要做出任何可能让我误会的动作。我知道这里没有监控,所以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
神秘来客的一句话,就止住了顾云腾去摸手机的动作。屋里虽然没开灯,但现代大都市夜间的光污染很严重,借助过落地窗外传来的光线,顾云腾仍能看清对方的轮廓。
来者应该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小伙,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支枪,那冰冷的金属质感,显然是真家伙。
“没有杀意,拿枪应该只是示威,或者是给自己壮胆……”顾云腾在心中迅速做出了评估,也尽量让自己恢复了冷静。
他没有走向办公桌,也没有做出任何可能让对方误会的动作,而是缓缓来到侧面的沙发前坐下,开口道:“何考吗?”
假如是绑架之类,开口便叫破对方的身份是很冒险的,但顾云腾这么做自有理由。假如对方是个普通人,身为二阶术士的他已经靠近到这个距离,完全能让对方拿不起枪。
何考:“噢,你认识我吗?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顾云腾:“你最近在栖原可是出名了,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当年我和你父亲就是好友,所以很关注你的近况,见了面能认出来并不稀奇。”
何考:“你竟然说——与我父亲是好友?这么多年来,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你这么一位朋友?”
顾云腾:“那时候你年纪还小,没听说过或者不记得也很正常,但当年我与你父亲有过多次合作。你最近应该拿到了周度先生的遗物,那套房子就是我送给他的。”
何考:“关系这么好吗?他在看守所里去世,二十年来家里人根本都不知道这套房子的事,你是不是忘记了通知好友家属一声?”
顾云腾说的话,何考是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但他也有点惊讶于顾云腾的冷静,在这种突发状况下,顾云腾的反应真的很快,瞎话是张嘴就来。
既然顾云腾想扯,何考也不介意陪他多扯几句,他也想弄清楚父亲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也只能在顾云腾这里得到证实。
顾云腾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很复杂,还涉及我个人的一些隐私,你应该都看到了。房本和一份材料放在一起,我绝不想让人发现那份材料,甚至连线索都不想让人知道。”
何考:“那份材料是怎么回事?我父亲既是你的好友,为什么还要搜集你的黑材料?”
顾云腾摇头道:“那不是他搜集的……你听说过贾老六吗?”
何考没吱声,静静地等着他继续往下编。
顾云腾只得又自问自答道:“二十多年前,贾老六可是栖原的风云人物,著名的黑道老大,他想洗白自己,也开始搞房地产。
当时他与我看中了同一块地皮,便暗中搜集了我的黑材料,来威胁我。说是把材料放在了银行的保管箱中,假如我中标的话,就会把它公布出来。”
何考插话道:“谁拿到那块地皮了?”
顾云腾:“当时是他拿到了,我根本就没投标。但事后他也没开发成,没过多久就碰上扫黑除恶,早就人想收拾他这位黑老大了。
他逃到了海外,听说几年后死在了黑荒大陆……后来那块地重新招拍挂,还是我们八达集团开发的。”
何考:“那份材料呢,怎么会出现在我父亲的遗物中?”
顾云腾:“那是贾老六跑路之前的事,虽然我没有争那块地,但那份材料总是一个隐患。所以我就和你父亲商量,先去确认有没有那份材料,再确认其内容。
莪不知道你父亲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他好像失手被警方带走了,但在看守所里还是设法给我传了消息。
那份材料真的存在,但已经被他拿了出来,放进了另一个保管箱里。他自己在同一家银行租用的保管箱,里面还放着我送他的那个房本。”
何考:“这种事情,你找一个开装修公司的小老板商量?”
顾云腾:“孩子,你如今应该知道你父亲的身份了。”
何考终于提出了关键一问:“那么二十年前,你就已经知道他是隐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