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说现在还不是他该醒来的时候?”高长恭好奇的问。
“我信不过他了,陈顼这个人太过偏袒亲族,尤其是陈叔陵这个次子,我不敢保证他能狠下心对陈叔陵判重罪,或是死罪,也许又可能是一次大事化小,重罪轻罚,
但我不能放过这一次机会了,陈叔陵一定得死!
所以,我需要借另一个人的手,杀了陈叔陵,待陈叔陵死透了,陈顼这个天子才能醒来!”
高长恭能理解萧锦玉的顾虑:以始兴王的为人,如果这次他不死,待得他日有卷土重来之时,必然是比之从前更为凶残的报复。
“但是,明日午时之前,就得平息这场叛乱,时间会不会太紧迫?”
“足够了,至少等到陈顼醒来之时,局势已无法逆转!”
高长恭注意到,萧锦玉一直是直呼南朝天子之名,殊无敬意,但是他也没有多问。
……
“皇后娘娘派左卫将军樊毅查抄了本王的王府?”
得到消息的始兴王气得面容扭曲。
“不仅如此,还遣散了王府里所有的姬妾仆婢,王府里的金银首饰细软都让这些仆婢们给拿了去!”
“所有人都……卷财逃了!”
卟地一声,又是一把长剑刺入下仆的胸口,这下仆话还没说完,便已口吐鲜血倒地。
“现在有多少将帅应召?”
陈叔陵转而问谋士韦谅。
韦谅冷汗直冒,颤声应道:“王爷,许是送信之人还没有传达到,现在应召者甚少,只有彭将军与谭将军二人。”
彭将军彭暠乃是他舅父,得了彭贵妃之令,自然要站在他这一边。
谭将军是谭骐的兄长,弟被天子撤职并下诏廷尉问罪,还判了秋后问斩之死刑,作为他兄长的谭武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救出兄弟!
“本王许三公之位,都无人应召吗?”陈叔陵怒道,“从前那些对本王言听计从、阿谀奉承的人都去哪儿了?”
韦谅不敢回话,如今虽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造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清君侧是名不正言不顺,说谢臻乃奸臣贼子,想要控制蛊惑君王,可那谢臻分明还是个白衣士子,连官身都没有,而且清谈雅集上乃至于这场与佛门辩难中,他扬的都是美名,是令天下士子为之钦佩的美名!
但身为始兴王的门客,吃穿用度都是始兴王所赐,而且自己一家老少都受其控制,韦谅不敢背叛。
“新安郡王陈伯固呢,这个时候,他又去哪里了?”陈叔陵再问。
“王爷,新安郡王也被皇后娘娘控制起来了!”韦谅答道,“不过新安郡王亦有把柄在王爷手中,他应不会背叛王爷!”
不会背叛?呵,无兵马来支援,背不背叛已经不重要了!
陡地想起什么,陈叔陵又问:“那还有云隐公主手下的部曲私兵,本王已去信甚久,为何到了此刻还没有赶到?”
提到此事,韦谅更说不出话了。
在陈叔陵的目光逼视中,直是过了很久,韦谅才答道:“公主来信说,她手下的那一支部曲私兵,叛逃了!现在萧家也是一团乱,云隐公主还在整顿之中!”
听完,陈叔陵一阵嗤笑,旋即疯狂的大笑,笑着笑着,他竟拔剑朝府中的仆婢们乱砍了去,本来就吓得惶惶不可终日的仆婢们此刻更是尖叫四逃,但也逃不过陈叔陵疯狂砍杀过来的剑。
半数以上的仆婢被贯穿胸口,一个接着一个的叠倒在地。
鲜血如河流一般在地上流淌……
韦谅但觉浑身冰冷,僵了一般无法动弹。
却在这时,出去探消息的戴温赶了回来,神色颇为慌张,似有什么急事欲禀报,但看到满地的鲜血狼藉与尸体时,整个人又是一愣,也似吓破了胆不敢动弹。
“何事?快说!”陈叔陵厉声问。
戴温整了整心神,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回道:“皇后娘娘派了右卫将军萧摩诃来……来讨伐王爷!现屯兵于西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