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是请公公转告圣上,切莫因小失大,我国还需要他,请他务必保重龙体。天寒易袭肺,圣上前几年都受了这咳喘之苦,孙公公近身侍候,望公公多加留心,如往年一般,遵循太医嘱咐,用灵芝入药,按时熬制让圣上喝。另外,圣上也喜熬夜批折,但熬夜不仅上火,对圣上龙体也有害,孙公公定要注意让圣上注意休息。”
“第二件是圣上之前赠与妾身的这副黑白玉棋,劳烦公公带回给圣上。还有,圣上喜饮花前雨露,这是妾身不久前备下的,公公一并拿着,若圣上想喝时,公公泡给他喝便好。”
说着,珍妃从李嬷嬷手中拿过一方棋盒和一罐竹筒,递给他,孙自忠接过,郑重道:“奴才会的。”现下后宫之中,他认为唯一算好的女人,也要折在这黑暗阴谋之下了。
“嗯。”珍妃笑了下,又收敛起神色,看着孙自忠,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这第三件事,请公公转告圣上,妾身无悔,但请他定要记得答应妾身的话,切莫食言。若不然,妾身难安,要是误了圣上的谋划,便是妾身之过了。”
孙自忠惊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眼前女人,好似没想到她也会说这种话。而珍妃面对他的诧异也只但笑不语,后宫手段不是不会,而是不想。只不过,再不争不抢温柔善良的人,碰到自己的心头肉上,也会变得强硬起来。
殿内的公山慎,在孙自忠出去后便放下御笔来到窗边,看着窗外雪景,眼神悠远,满身沧桑。自那人去后,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想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思,而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种疑惑出现的次数也便越来越多。他明白
也深知“高处不胜寒”之苦,但他没有因她而离开高处,他也不允许他儿子为情而离开,因为他们是帝王。好在,他的儿子没有让他失望,自小便对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位置有野心,即使这是建立在对他的仇恨上,他也依然很欣慰。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公山慎敛起伤感,又是那个身居上位三十载,心机深沉莫测高深的帝王。
“她说了什么?”
孙自忠将外面珍妃的嘱咐重新说了一遍,说到第二件事之时,他将手里的两件东西呈上。公山慎转眼看了好一会儿,便道:“放下吧!”
他记得那盒棋子是珍妃入宫不久后,他与她对弈之时,见她喜欢便赐她了。会有这一举动,也是念珍妃帮了他和她,记得那次他和她吵得很是厉害。而花前雨露,则是那人独有秘方,后来她与珍妃交好,便将这方法教给珍妃了。后来她去后,他念着这味道之时,就到珍妃宫里坐坐。如今……
公山慎叹息一声,问:“还有一件事呢?”
踌躇片刻,孙自忠还是将珍妃的原话告诉他,原本他想适当润色珍妃的话,以免她触怒帝王之威,但思虑一瞬便又算了。他想,珍妃冒险也要这样做的事,定是比她命还要重要的,如此,也只有让眼前人听她暗含威胁的原话,她才能心想事成了。
果然,公山慎听到他的回禀,气息一变,杀怒之气从他脸上闪过。此刻,公山慎的心里很复杂,望着窗外雪,心下计较一番,眼中一片暗沉。
“何苦要如此?也罢,她既这样说,那我便成全她。”呢喃一句,公山慎抬脚往外走。
“去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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