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气明媚，盛夏的朝阳透过院中的大树，斜斜地照射在紧闭的屋门上。突地，“嘎吱”一声响，始终闭着的屋门慢慢打开，一个鲜妍明媚，娇俏可人的青衣少女从内走出，她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懒腰，姿势不甚雅观，却莫名让人觉得可爱至极。

清了清脑子，芷沅望见坐在院中的人，眼眸弯弯。经过昨晚的谈心，一声“哥”，很自然的唤出声，灿烂的笑容，让人能清楚地感受到其中的开心。

“洗漱了么？”见她披头散发，迷迷糊糊的，穆望舒走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问。

呆了一下，芷沅摇摇头，“还没呢，等她们拿水来。”

几日前，她就把穆柳打发回去，做其他的事儿去了，她又不喜欢不熟的人跟在自己身边，需要时，就只能等她们过来了。

院中的另一人，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愉悦，眼睑微垂，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什么，又蓦地抬眼，凌厉的目光射向放在她头上的那只手，黑眸暗沉，杀气缭绕。

如果他把这个人的手废了，她会恨他的吧，这个男人，似乎在她的心中占有不小的地位，而他，也许连地位都没有。目光转向他处，掩住眼中的情绪，明明知道不应该，但他却控制不住心里腾腾而起的杀气。

搓了搓胳膊，咋这么冷呢？芷沅抬头望天，嗯，天气不错，收回目光，见到即使沐浴在普照温暖的阳光中，也抵挡不住其中冷气的男人，满身孤寂的他，映入她的眼中，蓦地，心中一疼。

“大黑。”撒开腿，芷沅奔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她突然过来，让月华有一瞬间的呆怔。望进她的眼中，那双琉璃此时似有千言万语，又似什么也没有。

尔后，他见她，嘴角勾起，笑得自恋，说：“虽然我知道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都爆胎，但大黑，你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会很不好意思的……”

“脸皮都快占去你体重的二分之一了，你还会不好意思么？”他的语气甚是惊讶，仿若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笑容一僵，特么，她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心疼他一个人，芷沅咬牙。恰这时，丫鬟们端水进院，乍一看到院中两个几乎闪瞎眼的美男时，瞬间呆滞，她恨恨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两个丫鬟身旁，猛地拍掌，“回神啦。”

见芷沅进去洗漱了，穆望舒踱步，重回方才的位置坐下，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出声问道：“国师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本楼主说？”

他知道有些东西，在一些人的面前无需掩饰，这是，从进来至今，他们的第一次对话，而他用了自称“本楼主”，说明此刻，他的身份是芷楼楼主。

月华自是懂得他的意思，只是这与他何关，幽深的目光定在他身上，消失的杀气重现眼中，“离她远点。”

穆望舒唇边的笑意有一瞬僵硬，之前他就感觉背后杀气凛凛，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作为，不知为何。但说不知，也不尽然，只是他下意识的把这个可能性排除了，以为是芷楼哪里得罪了他。

只是……他看着眼前超然脱俗的男子，看样子，貌似真的好像是他以为最不可能的可能啊？！

“国师确定要对我说的是这个？”还有些犹疑，但这回他说的是“我”。

“离她远点。”月华重申一遍，即使是哥哥的身份也需要离远点。

他又皱了下眉，“不然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以对你说的？”

眼皮抽了下，穆望舒决定大度地暂且忽略他的嫌弃，至于为何是暂且，呵，以后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