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胸前刺着五爪金龙的玄色圆领袍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一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捻着一颗花生逗弄着笼中的彩色鹦鹉。
笼中的鹦鹉偏着头啄了男人指尖夹着的坚果,眼睛咕噜一转,叫了起来:
“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一旁的太监立刻恭维道:“这鸟儿可真灵性。”
不过这话似乎恭维到了马蹄子上。
“你这朝三暮四的小东西,朕可没教你这些东西,宫里哪位娘娘又逗了你呢”
一旁低头的公公面色惶恐,赶紧上前战战兢兢地说到:“皇上,前些日子安嫔娘娘来过此处。”
气度不凡的帝王含笑看着笼中蹦哒的鹦鹉,虽然在笑,但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眼中神色晦暗难明。
“既然安嫔喜欢这小东西,待会就送去桃夭宫,让她就好好待在宫里逗这小东西,哪日这小东西寿终正寝了,让她再出来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一旁的小太监取下笼中,赶急赶忙送去桃夭宫,给那位即将要失宠的安嫔娘娘。
被一只笼中鸟扰了兴致,齐昭面无表情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回了北书房,默不作声批阅起了今日的奏折。
“皇上,余大人来了。”
齐昭手中的手中批阅的笔没有停歇,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宣。”
稍时,戴着朝帽,身穿前后绣有斗牛的朝服的中年男人,步态沉稳的走了进来。
“臣,拜见皇上。”
齐昭搁下笔抬手示意跪着的人起来,询问近日的朝野上下关注的大事:“余顺,文武举选才之事如何了?”
“回皇上,臣正是为此事而来,这份名册是文武举选才的最后一次比试名单。请皇上过目。”余顺将折子从宽大的袖中拿出,恭敬的递了上去。
“这次选才之事,出现了好几匹黑马,其气势汹汹、势如破竹,魁首之位恐怕会收入他们囊中,臣怕这些人会扰乱皇上的计划。”
齐昭在名册上看见了自己熟悉是名字,嘴角不由得上扬,不过这丝笑容很快便被掩了下去。
合上册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下方的余顺道:“依爱卿之意,这群人来者不善吗?”
“此事蹊跷,不排除有人故意为之。”
“爱卿的话,朕一向奉为金玉良言。”齐昭面上笑意不改,对下面为自己鞠躬尽瘁的贤臣表示感动。
倏尔话锋一转:“不过前些日子听闻爱卿与秦金王陆四家来往甚密,这名册上四家子弟皆有之,试问爱卿这些人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臣不敢,望皇上明察。”余顺被这一声轻飘飘的质问吓得跪在地上,但面上依旧一副倔强忠贤之色。
“爱卿这是何意,快请起。”
齐昭起身将跪在地上的半百老人扶了起来,脸上出现了不解的神色,“莫不是爱卿以为朕在责怪你”
“明日的武举,朕便亲自去看看,南诏的儿郎可不能全是香粉敷面的小生。”
“皇上万万不可。”
“朕心意已决,下去准备了。”
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余顺擦了擦额间因焦急而出的汗水,压抑着心中的愤然离开了北书房。
齐昭看着被气走的余顺,脸上居然还出现了笑容,只不过那笑容看着让人后背发凉。
回到府中的余顺砸烂了秦家送来的白玉瓷盘,玉盘一碎当即心疼的不得了。
没想到一手教育出来的小皇帝长大了就想拿自己开刀,可惜……羽翼未丰依旧不敢动自己。
今日齐昭那番警告的话,虽然让余顺嗅到了一丝威胁,但作为同一条船上的人,料想他也不敢将自己舍弃。
楚止……君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