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家财丰厚,在京城自然有耳目。
太子的提案不过有一点动静,便传进温琰耳中,当即骑马回京,直奔凌府。
白孟入太子府,可见是太子备用的近臣,这件事是他提出,得利的人必定会是白薇。
温琰特地找上白薇谈条件。
“宝源府城的玉矿,咱俩平分,如何?”
温琰直截了当,切入正题。
白薇估算到温琰的目的,他并不拐弯抹角,白薇同样爽快,“我正有这个打算,不过温家势必得吃亏。”
温琰目光沉郁,唇边挂着阴邪的笑。
“破财消灾。”
语气不快。
白薇装作看不懂他眼中的深意,这件事虽然是白孟提出,即便不是他,也会是其他人。
国库空虚,温姜两家财力太引人注目,太子如何不馋?
“温少主,舍小财,换大财,并不吃亏。你们两家早已被太子盯上。你恰好进京,若是先姜家一步,向太子投诚。舍弃一半家财,家族无忧,何乐不为?”白薇心想她都能想到的事情,太子怎么会想不到?利益跟前,全都有私心与野心,只怕温家同样抠下了一部分原本该给朝廷的银子。
如今玉矿易主,太子轻易找到借口彻查。
白薇贸然接管玉矿,得罪了地头蛇,只怕会栽个狠跟头,这也是她选择温家合作的原因。
两个人是同盟,紧紧捆绑在一起,姜家若是欺压她,温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更重要的是她上交的银子,不能比温姜两家每年进贡的银子少。
温琰心中有数,若不是如此,他今日不会找白薇谈合作,而是想法子弄死白孟。
他忽而一笑,“这就请白姑娘多费心了。”
白薇福至心灵,“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哥。”她吩咐问兰,去国子监将白孟请过来。
转头,就看见温琰拄着下颔,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温琰靠在椅背上,手指抚过唇瓣,似笑非笑,“以为你是个倒霉鬼,没曾想你是个有福的。”
白薇抿着唇,倒霉的是原主,不过她是真有福气,穿过来的父母,并未重男轻女,心地善良,老实本分。阴差阳错嫁的人,也是自己属意的良人。
她笑说,“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或许是她那股子不屈的韧劲,方才吸引住沈遇。
温琰眼中闪过晦暗,煞有其事的点头,“你说的确有道理,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想要什么,只管去争夺。不试一试,谁知道最后的结果?”
白薇抬眼看去,温琰双手撑在扶椅上站起身,“我连日奔波,乏了。你着人安排一间干净的厢房,我歇一歇。”
温琰如在自家后院,悠然闲适的在庭院信步。
可真不拿自个当外人!
使唤人一点不客气!
白薇念在温琰有用的份儿上,与沈遇通口气,将温琰留在他们院子的一间厢房。
“不得扰我清梦。”温琰嘭关上门。
白薇气得磨牙,国子监离这儿并不远,问兰是坐马车去的,来回最多半个时辰。
温琰这一睡,谁知他什么时候醒?
不白白耽搁大哥时间?
果然,白孟来的时候,温琰的屋子毫无动静。
这一等,日落西山,温琰方才慵懒散漫地拉开门出来,脸色好些许,眼底的青影淡。
白薇与沈遇、白孟坐一桌用晚饭。
温琰目光往桌子上一扫,大喇喇往凳子一坐,“这都什么时辰?用晚饭怎么不叫我?”
白薇皮笑肉不笑道:“温少主特地交代过,不得扰你清梦,我瞧你只顾着赶路,没有好好休息,便不打扰你补眠。”
温琰摆一摆手,这一茬揭过。
招呼问兰摆一副碗筷。
白薇瞪他一眼。
温琰仿若未见,细嚼慢咽,用小半碗饭,漱口,擦拭唇瓣,将帕子往桌上一搁,睨向白孟,话却是对白薇道:“白孟一句话,温家损失万贯家财,他等不得我?”
白薇唇角翕动,就听温琰冷嗤一声,“这算是轻的。”眉眼间,隐隐有戾气逼出。
“温少主若是不能释怀,对我大哥心存芥蒂,咱们大可不必合作。”白薇将碗往桌子上一撂,谁还没有脾气?“其他,各凭本事!”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凝滞。
温琰阴冷的目光落在白薇身上,嘴角往下一压。
白孟挟菜放在白薇碗里,“吃饭。”转而对温琰道:“温少主不是有勇无谋的人,孰轻孰重,心中有数,不会拿温家开玩笑。”
温琰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