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这样夸过一个男人。
沈遇听着她叽叽喳喳,语气轻快,一扫之前的低落,恢复了朝气,眼底隐隐浮现浅浅的笑意。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沈遇将背篓搁在马车上,搬下木梯,掀开车帘让白薇上马车。
白薇坐在马车角落里,搓着冻僵的手指,放在嘴边哈气。
她惊诧道:“比我看见的还要好?”
沈遇忍俊不禁,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她。
白薇是什么样的人,不说十分了解,却也了解七八分。
她不会无缘无故对白玉烟说那些话,必定是白玉烟挑衅在先。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想起大喜那一天,白薇惊讶两个人的年纪差距,对他嫌弃或许是真的,心情莫名不太美妙,有些沉郁。
许多夫妻男子比女子大二三十岁的,比比皆是。
沈遇丝毫没有意识到,之前还与段云岚说过,两人年纪相差十一岁不太合适。
白薇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变好了,暗暗松一口气。
有人对她好一分,恨不能十分还回去。一旦有愧于对方,她在对方跟前得矮一个头。
沈遇不但没有生气,一路上体贴关照她,的确是一个好男人。
白薇在心里打定主意,不能让白玉烟糟蹋沈遇!
“你帮我家造房子,我没能兑现诺言下厨给你做吃的,这个给你。”白薇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他。
沈遇一怔,接过玉佩。
黄玉材质温润细腻,握在掌心并不冰凉。正面雕刻着山水清莲的图案,在荷叶的映衬下,荷花舒展怒放,俏立于湖面。一只蜻蜓寻香而来,围绕着荷花飞旋。简单的一幅画,被她雕刻的生机四溢,妙趣横生。
转过背面,刻着八个字:君子立身,和而不同。
沈遇摩挲着君子二字,眸光微微变幻,终究没有说什么,将这块君子牌收下。
他问道:“你今日在会场雕了一个饼?”
“饼?”白薇反应过来,“白玉烟说我作弊,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这个饼好雕,耗时短,选用了它。”
“你卖给我。”
“我送你,他们也没问我要玉石的钱。”
白薇掏出玉雕的酥饼,搁在沈遇的掌心,指尖划过他的手掌,似过了电流沈遇颤了颤,用力握紧拳头,玉石硌痛掌心,勉强压下那股钻心的酥痒。
马车里陷入沉默。
白薇熬一个通宵,又累又困。马车摇摇晃晃,迷迷糊糊睡过去。
沈遇取出竹篓里的短棉袄,盖在她的身上。犹豫片刻,坐在白薇身边,以免她被颠簸得栽下去。
阖上眼,沈遇打算休憩片刻。肩膀一沉,白薇歪头靠在他的肩头,双手如藤蔓一般缠上他的手臂。
沈遇浑身顿时僵硬,掰开白薇的手,将她脑袋推回原处。
马车停在村口,车夫掀开车帘子,看见白薇靠在沈遇肩头呼呼大睡,似乎怕摔下去,双手紧紧抱着沈遇的臂膀。
一道凌厉地目光射来,车夫脖子一缩,“客……客官,到了。”
沈遇眉心紧蹙,神色僵硬地看着睡得昏天暗地的白薇,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