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无声地交流了些什么。

武应璋的眼神坚决了起来，眼眸中，玻璃般的瞳孔散发出璀璨的光彩。

“居然燃烧自己的武魂，真是个疯子。”钟离乌摇摇头，“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你燃烧自己就能弥补的。”

“动手！”霍雨浩大喊。

霍雨浩向侧面跑去，又分出一个分身，打算去念动咒语打开亡灵之门，先把那四个扔进去躲一躲。

钟离乌脚下，银色的空间之门瞬间开启，他悬浮半空，笑容嘲弄：“从一开始交手我就看出来了，你的空间之门无法移动，想偷袭...”

瞬间打脸。

那空间之门向上腾飞而起，把钟离乌整个人关了进去，武应璋同样是遁入空间，在虚空中再次向钟离乌发动攻击。

“该死的，你就只会垂死挣扎吗？还是你指望那个站着的三环能救你？”钟离乌破开虚空，回到了现实，但没有一秒，闪过一个空间斩后，两人的身影再次同时消失。

就这样，二人一直重复着武应璋把钟离乌拉入空间，钟离乌破开虚空出走，躲过空间斩击后又被拉入空间的循环。

空间斩不断逼迫着钟离乌的位置，即使燃烧武魂也无法弥补二人的实力差距，但这样威力下的空间斩同样让钟离乌不想硬接。

没人会优先想着以伤换命，尤其是实力差距极大，且对方已经濒死的情况下，以伤换命就更没有必要了。

可是，燃烧生命带来的力量终究有尽头。

“没力气了吧，给我死！”

空间再次破碎了。

武应璋七窍出血，虚弱至极。

他终于开口，如释重负：“位置刚刚好。”

下一瞬，武应璋的身躯从半空中无力坠下，翻起洁白的水花。

水花？

这是哪？

龙潭！

这该死的护卫，他所有的斩击居然只是为了让我来吃龙女的诅咒？

此时，龙潭中密密麻麻的光点再次出现了。钟离乌低头看去，那些龙目同样也在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废物。”钟离乌捧腹大笑，“我可是死神真身的状态，什么即死诅咒会伤到死神？”

似乎还嫌不够，钟离乌似乎想把在星斗受到巨大损失的憋屈一口气释放出来似的：“你以为，我教两位极限，我会不懂空间之力，不知道你要把我传送到这个地方来？你以为你那三环的臭小子花半秒钟想出来的计策，就能杀掉死神？”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碧光闪过，斜斜地插进潭水中。

深绿色的水潭瞬间充盈着碧光，浓郁的生命力扩散开去。潭中，白龙发出一道悲戚的龙吟，如怨似诉，哀从中来。

回应它的，是另一声龙吟。

巨大的白色虚影破水而出，一口衔住了骨龙的颈椎。

光明之龙，最恨便是邪祟。

龙女，是被龙血污染的生物。一座小小的水潭，为何能容得下这么多的龙女？在黑龙王仍存活的今天，又有谁能用黑暗之力，刻下如此霸道的诅咒。

光明龙王的怨念可以。

极致之光否极泰来的极致之暗，和伊莱克斯如出一辙。

当白色的虚影出现的那一刻，霍雨浩知道自己赌对了。

生灵守望庞大的生命力刺激了沉眠已久的龙魂，在感受到同类的呼唤和骨龙的邪气后，便第一时间冲出了水面。

钟离乌飞快地思考着。

怎么办了？

还有办法吗？

龙主灵魂乃是极限之上的实力，而且，当他死神真身消散的一刻，就会受到龙女的诅咒而死。

而且，这片龙潭又跑不掉，以后还有机会再来。

“小子，我记住你了！”钟离乌怨毒的眼神在霍雨浩身上看了又看，他巴不得现在就把这小子碎尸万段。

就是因为他往水潭中扔了什么，才会如此异变。

不过转念，钟离乌又阴沉地笑了：“你就好好享受诅咒吧！”

钟离乌的身影瞬间消失，连带着那条巨大骨龙。

离开前的那一刹，钟离乌却看见那少年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他不是没想到补刀，而是眼前这个少年在离水潭如此之近的位置，几乎是必死无疑。至于红尘兄妹和那俩学生，战斗结束后，钟离乌就已经感知不到他们的魂力了。

临走前，钟离乌又扫视了一遍战场。

没有。

但怎么会连尸体都没有？

那几个五六环的孩子，不会真被自己一个照面就秒杀了吧？

他没有再多想，如果再不离开，就算自己是死神真身，也未必能摆脱诅咒。毕竟他的武魂是死神魔傀，不是死神。

钟离乌离开了，但危险并未结束。

一双双龙目，此刻聚焦于霍雨浩身上。

他要面对的，是陨落的光龙王残存怨念带来的诅咒。

而这诅咒，要面对的则是当今斗罗大陆上唯一的亡灵法师。

诅咒本就是难以捉摸之物，哪怕是霍雨浩站在水潭旁边，也只能感知到连他都头皮发麻的死亡预感。

直到伊莱克斯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那种死亡的压迫瞬间消失一空。

伊莱克斯手持法杖，与光龙虚影对视。

光龙虚影并没有攻击，他在眼前这人身上感知到了与自己相差无几的气息。

极致的光明，满溢的死气。

这时，四周突然光焰升腾，渐渐覆盖住整座水潭，庄严而空灵的嘶哑声音响起，像是悼念词，又如赞美诗，压下了强烈的怨念。

亡灵魔法，安魂圣歌。

不是伊莱克斯在释放亡灵魔法，而是身后的霍雨浩。

因为这亡灵魔法不是超度，也不是净化，更不是拘灵，而是单纯的安抚。

他不知道光龙王为何陨落于此，也不知道长久以来被当做炉鼎的龙女心中是否有恨，他没有资格和实力来为她们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