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曜羽微微露出一分诧异,殷红的唇瓣浅浅勾起,在榻上翻了个身,那银针毫不留情射入了床板,十根左右的数量,尾端微颤。
“这么狠?”柒曜羽只匆匆扫了一眼,另一批银针便又接踵而至了,他抽出腰间折扇,将银针全数打偏射入了一旁的檐柱之上。
也就是在这当儿,一根银针悄无声息而至,射进了他纤细的手腕之上。
他怔怔看了那银针一会儿,攸然笑了,道:“小云曦,你就这么恨我吗?”
云曦从新将衣带绑好,坐在桌前,闻言看向他,道:“这是你上了我的榻应该负的代价。”
柒曜羽再次失笑,无奈道:“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片刻后,他疑惑道:“这银针之上有毒?”
云曦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桌面上道:“你不会以为我拿银针刺你只是为了让你疼着玩一玩吧?”
柒曜羽:“…”我还真就这样以为
“这枚银针之上不是毒,是一种能使你浑身使不上劲的麻药,六皇子殿下,你不是喜欢呆我榻上吗?你慢慢呆,好好享受。”
柒曜羽眼眸微微睁大,他已经感受到从手臂处逐渐涌上身躯的阵阵麻木之意了。
云曦站起身来,准备出门,临到门边,脚步转了个弯很好心的将床榻上的银针和被褥给清理了个干净。
“哦对了,友情提示一句,千万不要用内力,否则你会体会到万蚁噬心的感觉。”
语毕,她笑眯眯的朝床上的柒曜羽挥了挥手,转身出了房门。
她进到偏房,烛火静静立在木桌之上,那蜡烛烧了一整夜正剩下四分之一不到还在静静燃烧,偶有蜡油滴在桌面之上,发出滋的炙烤声。
秋灵占了房中唯一的床榻,秋葵趴在榻前睡着了。
这一刻,云曦忽然觉得有些悲凉,重活一世,她竟然连身边之人也保护不了,这两个丫头跟着她没过上一天什么好日子,这次还险些丧命。
她不敢想自己再晚回来几天,她们的后果会是什么。
接近黎明,云曦独自在灶前熬药,药丸扔进锅里煮,分为一式两份,喂那两个丫头喝下又打水给秋灵清理了一下身子才在桌前坐了一会儿,有些困倦之意上涌。
于是,她就趴在那儿华丽的睡着了。
很快天亮了,秋葵醒过来看见桌旁一身夜行衣的人,差点没吓得叫出声来
直到确定那人就是她家小姐之后,她一颗小心脏才回到胸腔里。
很快她便发现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而且也没有昨日那种浑身乏力的感觉了,她又伸手探了一探秋灵的额头,也不烫了,灶上的锅里还有剩余的药汁。
再看云曦一身夜行衣睡在偏房,便知一定是她做了什么,秋葵眼睛发酸。
本想回房间拿件披风给云曦盖的秋葵一推开门,就被房里的场景吓了一跳,她整个人快要吓得灵魂出窍了,竟然会有一个穿着如此骚包的男人睡在小姐榻上。
她随手抓了个花瓶在手里,蹑手蹑脚朝床前走去,本想看看是哪个登徒子竟这般胆大包天,这可是丞相府。
可是待她走近,她扬起的手就僵在了空中,床上的男子许是困了,平时那双潋滟的紫眸已经瞌上,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容貌,睡着的他没有平日里那股子吊儿郎当的邪魅劲儿,倒是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他衣衫很单薄,整个人微微蜷缩睡在坚硬的榻上。
秋季的早晨已经有些冷了
竟然是六皇子殿下…
秋葵在柜子里随手挑了一件云曦的披风为他搭在身上后拿了另一件又无声退了出去,她一走,床上的男子便睁开了眼眸,这么大个活人靠近,除了毫无武功的那些笨蛋,没有谁会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