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曦终于感受到那拥住自己的人力道微松,知他是平静下来了。
云曦也冷静下来了,忆起刚才,自己胆子也太大了,宋珩这辈子没人敢当着他面指着他鼻子跟他对着干吧,难怪气得都要掐死她了。
她轻轻推开宋珩,缓缓道:
“陛下,冒昧问一句,您名讳之中,珩这个字,为谁所取?”
宋珩看着她,不说话。
云曦只能默默接上自己所提出的问题,道:“据我所知,珩,王者之行,佩上玉也,形似磐石,稀少而珍贵,先皇是望您在王者这条道路之上,性若琼玉,心如磐石,璟,王者道路旁的景色,虽伴随着王一路前行,可景色终究是陪衬,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您要继承大统,您有有何难过的呢?”
宋珩仿佛被一根刺深深扎进肉里,浑身狠狠一僵,好一会儿,才喃喃道:“真的…吗?”
云曦侧眸看了一眼窗外,以掩饰那一闪而过的心虚,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我是真的瞎编的。
宋珩忽然笑了,像孩子一样单纯的由内而外的笑。
那时候,云曦尚且不知道她的话对宋珩来说意味着什么。
“今日是臣女冒犯了,望陛下恕罪,不过既然皇上您要证据,总有一日我会将他们连根拔起的。”
宋珩心中思量颇多,不动声色点头道:“嗯好。”
云曦如何不知他对她的身份已经起疑,不过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若是能借他的手查出来,也不一定就是祸非福,她总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同寻常。
两人就像同时失忆了一般,之前的种种都忘记了,恢复到了出门之前的状态,而且比出门之前的状态明显多了一些什么在里面。
须臾,云曦又问道:“对了!你这次跟我父亲说出行赴宴十几日,那不是赴宴结束后我又得回到丞相府?那留仙楼那边?”
宋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只是个帮你脱身的理由,是朕带你出来,多几日少几日又有何妨。”
“这么说,你是骗我父亲的?”
他摇头:“这倒没有,朕金口玉言,赴宴确有其事。”
云曦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又听他道:“只是,我们赴宴结束后便可赶回来,我这两匹马乃千里名驹,可日行千里。”
云曦想起上车前她看了两眼那两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鬃毛浓密且有光泽,骨骼坚实,倒确实是两匹不可多见的稀世好马。
她两手抱臂看向宋珩:“打住,我可没同意跟你去赴宴,我们只是建立在合作关系之上,我以为你是带我去做跟合作相关的事宜我才跟你出来的,赴宴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宋珩挑眉:“跟朕前去赴宴你竟觉得很委屈吗?而且你有拒绝的余地吗?刚才承认了错误,这还没过一个时辰你就又想要抗旨不尊?”
云曦美眸微眯:“你堂堂一国之君难不成要以势压人?”
宋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毫不心虚道:“你说得对。”
“你!”云曦愕然,这货是忽然被谁夺舍了吗?怎么忽然间反差那么大
他悠悠品茗:“不甘心的话,你若是有本事,也可以反过来压我。”
云曦咬牙:“好,你等着,你别嚣张得太早了”
宋珩丝毫不以为然:“嗯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