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利亚冷酷地笑着：“早在十七年前，我就已经放弃了整个地下的区域。他们相信我是源于他们的短见与愚蠢，与我无关。”

李熠叹息着摇摇头：“可可利亚，你真是没救了。”

可可利亚向后退了一步，她的身躯似乎部分融入了星核那诡异的光。

“你，你说错了，外来者。我终于找到救星了，没救的应该是你们才对！”

她一挥手，一道诡异的光卷起了布洛妮娅，将布洛妮娅带到了可可利亚面前。

“现在，我的女儿，布洛妮娅，到你选择的时候了。从小到大，我从未逼迫你服从我的意志，无论如何，你总有选择——过去如此，今天依然。告诉我你的答案，布洛妮娅——随我一起，拥抱天外宏伟的存在，还是坚持你的想法，抱着陈腐的「存护」意志，同所有人一起归于尘土？”

布洛妮娅露出痛苦的表情，一边是从小把她从孤儿院接出去，一直养到现在的母亲，一边是她手持筑城者的誓言，发誓要保护的贝洛伯格民众。

“可可利亚大人……感谢你把我抚养成人，感谢你到了现在还愿意把选择的权力留给我。可是……对不起，母亲。这最后一次，我不能站在你身边。”

可可利亚看着布洛妮娅熟悉的脸庞，想起她从小到大生长的一幕幕，眼角处，一枚泪珠不自觉地滑落。

“你说人性的身处是愚蠢和畏缩，也许不假，绝境会映出人心中最阴暗的一面……但你却错过了那些在绝境中努力生存、努力奋战的人。我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光芒，在禁区前线、在下层区、在被你忽略的角落里。”

可可利亚已经闭上了双眼，她的脸庞上，连成串的泪珠被风雪吹拂，变成了连串的冰珠。

“先祖用双手建起了这座城市，在风雪摇曳中奋力延续文明。就算这个世界注定分崩离析，通向结局的路途也该由人类亲手铺就——”

“——而不是把命运交给这枚祸种！”

布洛妮娅的话，掷地有声。

可可利亚身后的诡异光芒逐渐开始绽放，诡异的流光如网状舒展。

可可利亚面部的冰珠突然碎裂，她再次向后踏了一步，半个身躯已经隐没在诡异的光芒中。

而布洛妮娅只是紧盯着可可利亚的紧闭的双眼，周身隐隐有无法目视的光芒释放，后面的李熠他们，顿时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甚至彻骨的寒冷都似乎被屏蔽在躯体之外。

“我们是由普通人选出的守护者，母亲！我们的职责是「存护」由人类建立的世界！我们不是神明，不是裁判！你想要把人性踩在脚下，同时扮演裁判和神明——这种事，我不能容许！”

可可利亚突然睁开双眼，同时张开双臂，将双臂尽量扩展：“这样啊……你的选择是，这样啊。我了解了，布洛妮娅。”

她叹息着：“可惜……可惜你看不到美好的世界了。你无法突破思维的桎梏……知道吗？你本该是，新世界的「母亲」。”

可可利亚仰头，往后一跃。

完全投入了那一团诡异的光芒之中。

与此同时，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

三月七连忙拉住星穹的手臂，试图稳住身体：“地面……地面在震动！怎么回事？！”

诡异的流光中，传来可可利亚带着隐约回音的声音，而且听上去有些尖利。

“这座城市……贝洛伯格的命运已经注定，它的未来将在我们的手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