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嘎~~~
……
老旧的铁门转动,发出尖锐的声响。
梁贺兴晃晃悠悠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面色惨白,站在房间门的外面,看着被完全遮蔽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的将嗓子眼里面,那股想要翻腾上来的恶心感受压下去。
潮湿且混杂着臭味的空气,此刻被梁贺兴吸入肺部,却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梁贺兴的额头上青筋凸起,咬着牙,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一边朝着大门口夏虎臣的位置走了过去。
“你干了什么!!你是疯了吗!”
梁贺兴望着夏虎臣平静的面孔,朝着他嘶吼了起来。
梁贺兴实在是无法想象,在这个房间里面,究竟是发生过了什么。那散落一地的残渣,哪怕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梁贺兴也差点没有忍住心中的恐惧,如果不是多年以来的从业经验,在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他恐怕就已经吐了出来。
那浓郁至极的血腥味,那映入眼帘让人都想要做噩梦的残暴场景。
梁贺兴都无法想象,夏虎臣究竟是如何做到,用现在这样平静的面孔,做出房间里面那样令人发指的事情的!
面对梁贺兴的质问,夏虎臣并没有解释,反而是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的烟屁股。
随手一扔,烟蒂落到路面的水渍上。
污水很快就浸染了整个烟蒂,潮湿的污水顺着外面包裹着的烟纸一路向上蔓延,亮红色的烟火也逐渐的熄灭,变得黑色碳化,灰白的烟灰一点点的散落在地面,漂浮在聚集的污水上。
透过地面水渍映衬出来的倒影,可以看到坐在门口的夏虎臣站起身来朝着铁皮房的院落走去,一路走到院子里面唯一的树下。
夏虎臣抬了抬头,看着面前这颗勉强能够称为粗壮的树木。
为了能够生长的更好,这棵树木不断地向上生长,穿过一层层违章搭建起来的铁皮棚,终于在拥有阳光的地方舒展了枝叶。这也就导致了树木的下方,只有一根光秃秃的树干。
看着树木的位置,夏虎臣从另外一旁的废弃品里面翻出了一根破旧锄头,双臂挥动就开始向着地面挖去。
跟在夏虎臣的身后,梁贺兴看着夏虎臣的动作心中拿不定主意。
房间里面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了,让梁贺兴对于夏虎臣又一次提起了满心的警惕。
但是在梁贺兴看着夏虎臣的动作之后,犹豫再三,最后梁贺兴还是默默地将自己的手从腰间移开。站在夏虎臣的身旁看着他的一切动作。
泥土翻滚,随着锄头的挥动不时的有泥土飞溅而出。
或许是因为长期污渍汇聚的缘故,也可能是各种各样的垃圾渗透进了泥土里面。在这树下的小片地方,被夏虎臣挖出来的泥土竟然是呈现出来乌黑的色彩,仿佛是那最为肥沃的黑土地。
噗嗤,噗嗤,噗嗤……
泥土翻动的动静,就这样夏虎臣奋力的挖动了四五分钟,正当梁贺兴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赫然出现在了夏虎臣的锄头底下!
面色惊变,看着夏虎臣的动作,站在一旁的梁贺兴顿时愣住了。
望着土地里埋藏的黑色袋子,梁贺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十多年前没有头绪的案件。
一锄头将上面覆盖的泥土掀飞,看着被自己挖出来的黑色塑料袋,夏虎臣单手将它从土地里面拽了出来。
随手将这袋子扔到了一边,夏虎臣继续朝着这片地方深耕。
但梁贺兴却没有办法做到夏虎臣这样的镇定自若,连忙将夏虎臣扔到一旁的塑料袋拖了过来,撕开黑色的塑料外皮,梁贺兴看清楚了里面白皑皑的骨头,还有些残存的血肉已经发黑发干,粘连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