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是最可怕的感情。只要不被根除，人的疑心就会越来越重。我掌握的证据还远远不足以照亮心中疑惑的阴影，所幸我身边也有一件莫里亚蒂给予的信物。

一回到公寓，我便直冲上楼，草草跟薇和百丽儿打过招呼就钻进卧室，翻出莫里亚蒂给我的手枪，仔细比对上面的“”字。

右边的一竖特地做成了斜线纹路，左边的一竖则在中间添了一道裂纹。这是完全一样的记号。

滞留在手脚的寒冷此刻终于蔓延至心中。这份没坚持多久的怀疑竟然如此轻易就破碎，化作成了令人心寒的结论。

或许，还有其他的解释，也许只是被他人盗用？可我该怎么问她，像是“莫里亚蒂，你究竟是不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这种话，未免也显得太过老套而可笑。

我一直沉迷在与她共处的时光中，一直否定着她说薇会害死我，却忽略了最基本的事实。

在立场上，她一直是我和薇的敌人。

“那把枪叫ppk，弹夹里一共可以装七发子弹。不过被我打掉了一发，应该还剩下六发。ppk的穿透力不强，但是对你这种无防御的人杀伤力很大。它的子弹在射入人体内后会不断上下翻涌，你可以想象一下匕首刺进肚子后还搅来搅去的感觉。”

薇从身后把枪取走，卸下弹夹，用枪托敲敲我的脑袋：“你这种菜鸟不要随便碰枪，我可不能保证它不会走火。霍菲，怎么了？你一回来就找枪，难道是心血来潮想练枪法了？”

“没有，我只是有些东西想要确认一下。”

“现在确认好了吗？”

“大概吧”

我暧昧地点点头，迟迟不肯认定心中的猜想。要不要拜托薇？如果拜托她找出真相，问题也能引刃而解。可我随即想到她对莫里亚蒂恶劣的态度，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听见我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薇有些恼怒地逼近我的脸，用冰冷的弹夹抵住我的下巴：“是不是和莫里亚蒂有关？你一直在观察枪上的标记，对吧？”

“呃，确实是有关系”我别过头，逃避着薇的视线，“总之我现在也说不清楚，等我弄清楚了再告诉你。”

“我也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霍菲，那个女人是死是活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她救过你两次，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找了我那么多麻烦的事实，我讨厌她。我支持你自己处理这件事，同时怕你又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我必须提醒你”

我无言地看着她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对我说道：“别做傻事。不要自己给自己添加赌注，最后将自己逼上绝路。”

我一时没能理解她的意思。苏丹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薇放下手，组合好手枪并把它塞进我的大衣口袋里。

“要放在我这儿吗？”

“那是莫里亚蒂给你的东西，我上次只是借用了一下。好了，我们出去吧。”

薇在我庸人自扰时从不会擅自插足，这份理解和宽容让我一片混乱的内心好受了许多。

走进客厅，苏丹娜看见我忽地扑到我身上，两只小手到处乱摸。我把她摘下来，重新放到沙发上。

“你突然干什么，苏丹娜？”

“哥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特别想嗨或者出现幻觉之类的情况？”

“嗯？没有啊，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偷喝了实验室办公桌上的样品吧？”

样品？我当时因为口渴就偷偷喝了一口那个是样品？

“那个是玉莲帮研究用的毒品样品！哥哥，你口渴可以和苏丹娜说啊，怎么能乱喝实验室里的东西！”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背着你找东西喝？

“我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喝的比较少吧。苏丹娜，你们玉莲帮有没有研究出什么？”

“具体的还是不明白这种毒品成瘾速度比较慢，一开始只是觉得口味奇特，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毒瘾也会越来越厉害。”

我回想起当时口腔里的感觉，唔那个独特的味道，似乎在哪里尝过不，现在这个不是重点。

“百丽儿，莫里亚蒂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您要去找她吗？那样我推荐您晚上十点半以后去，她白天几乎不在别墅里。”百丽儿回答的时候眼神还有意无意地飘向薇，似乎在提醒我不该当着女主人的面问这话。

我也小心翼翼地看向薇。她轻叹一口气，从沙发底下掏出一根撬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