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剧本撒了一圈,没有女演员愿意接。
拍这样的镜头,在如今的年代,无疑是抱着炸药包去炸碉堡,很可能碉堡没炸到,自己被炸得粉身碎骨,成了烈士。
最后这个角色,被北影学院78级表演系的方淑接下来。
小豹子却由丘世中饰演。
有内幕啊!
宋丛在搭建的摄影棚里,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只留摄影、灯光、他和两位演员,封闭式的拍摄干柴烈火这一段。
演员和工作人员们三三两两地站在各处,轻声议论着。
武海燕站在远处的角落里,背靠着一棵大树。
脸饿瘦后,眼睛显得更大。
以前很有神,能在晚上发光的那种。
现在却沉寂如渊,藏着深不见底的某些情绪。
哀怨、思念和懊悔...
“都拍这么久了,阿中会不会故意使坏,来回地拍,好占人家女演员的便宜?”
一个痞痞的声音钻进武海燕的耳朵里,就像定身魔咒,让她整个身子瞬间僵硬,眼睛里透着不敢置信的惊喜。
泪花在眼睛里晃动,她使尽全身力气,终于把泪水按了回去,这才缓缓地转过头,看到曾骅那张让她魂牵梦绕,又爱又恨的脸。
离她不到一米远。
“你回来了?”
“回来了,再过一周就要开学了,要是迟到,陈教授他们会杀到南港去。”曾骅看着武海燕,随即又说了一句,“嗯,你瘦了。”
武海燕鼻子猛地吸了一口气,把头转到一边去,右手慌张地在脸上抹了几下。
她转过头来,眼睛里闪着光,脸上有淡淡的泪痕,“世中同志不是说你留在南港了吗?”
“这个扑街,又在造我的谣!买给他的礼物不送给他了。”
“南港那么好,你怎么不留在那里。”
“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
“你怎么还唱上了?谁的歌?”
“我写的,在南港参加夏萌前辈他们组织的活动,我写下了这首歌,当场唱,然后数千上万人大合唱,猴赛雷!”
“猴赛雷?”
“粤语。好厉害的意思。”
“哦,不对啊,你以前唱歌很难听的,怎么现在唱得很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唱歌难听?你有偷偷听我唱过歌?”曾骅看到武海燕脸红了,不再逗她,“其实我以前唱歌难听,叫什么音调节奏紊乱综合症。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只要稍微调整一下,把气息跟旋律节拍合上,就好了。
我找了一位很厉害的唱歌高手当老师,教了我两三周,脱胎换骨,截然不同。
那位老师也说了,我的嗓音其实蛮好听的,语言方面也蛮有天赋,把这个什么综合症调好后,再做一些气息训练,培养好节奏感和韵律,就能唱好歌了。”
武海燕看着曾骅,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看样子你在南港一个多月的日子,过得非常精彩。”
“那是相当地精彩。临走的时候,南港的乡亲们都拉着我的手,舍不得让我走啊。南港华新社的领导恨不得写块匾,让我扛回来。”
“什么匾?”
“孤胆英雄!”
武海燕噗嗤一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那边,宋丛等人钻出了摄影棚,吩咐工作人员,再接再励,拍摄小豹子被当成罪犯被抓走时的镜头。
两位穿蓝色警服的JC押着被绳之以法、使劲挣扎的丘世中,从神情各异的群众演员中间走过。
曾骅举起手突然大喊道:“流氓犯!”
群众演员们愣了一下,以为是剧情要求,纷纷举起手,高呼着:“流氓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