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骅一个哆嗦,连忙坐直了。
难道我在课堂上打瞌睡,被老师抓了个正形?
被哪位老师抓到了?
该不是严教授吧?
他可是华清大学第一大名捕,被他抓到,说不定要上广播站被点名一次,名扬华清。
一睁眼,看到向文祥站在那里手舞足蹈,满脸的激动,好像挖到了金矿。
“春生同志,你在诗歌界封笔是正确的。你这样的才华,就应该早点创作小说,为广大人民群众带去更为丰富的精神食粮!
小说比起诗歌来,更宽广,更悠远,更有深度!”
难怪王哥不愿意带我来,看样子两人的理念有冲突啊。
曾骅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能过稿不:“向编辑,我这篇小说可以发表吗?”
“当然可以。你的这部小说写得非常好,在风景如画的小镇里,发生着时代的悲剧,展现着人性的丑陋,这种反差,就已经非常引人入胜。
而且你的描写很有画面感,就像电影一样,把这一幕幕展现在读者面前。节奏掌握得很好,语言精炼含蓄,回味悠长,非常好。
极幕人情世态之岐,备写悲欢离合之致。老王的这句点评,确实很到位。”
向文祥洋洋洒洒地说道,“不过你这部小说有十六万字,要是刊登在一期上,实在太多了。我准备把它分成上下两部分,连载在两期上。”
“我没意见。”
能发表,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你这部小说的名字...”
“《芙蓉镇》,我觉得挺好。”
向文祥想了想,“你是作者,说挺好就挺好。春生同志,你这部长篇小说,按流程还要提交编委会过审,没那么快。
不过老王说,你对稿费比较关注。”
曾骅脸黑了,我是这么市侩的人吗!
“我先给你说说,我们的稿费情况,你这长篇小说,一般情况下稿费都按千字五元来的。”
十六万字,千字五元,那就是八百元,在这個年代也是巨款啊!
曾骅强压着心里的喜悦:“没问题。后面发行小说,版权和稿费另算是吧?”
以前几十万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洒洒水,现在几百元就能让自己这么激动。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衡量标准,看来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
向文祥挥挥手,“我们只管发表在我们杂志上的稿费,后面发行小说,你跟合作出版社商量。”
“好。”
“春生同志,等你的小说修改定稿,正式排版把字数确定下,我们再算稿费。”
时间在朴实无华中流逝。
77年的高考似乎还在昨天,78年的高考就在7月份举行了。
暑假期间,曾骅去《喜盈门》剧组看了两次,背着手转了两圈,没有给什么意见。
农村家庭伦理片,能给什么意见?
就怕一给意见,搞成了《乡村爱情故事》,那就麻烦了。
九月初,78年高考挤过独木桥的大学生,正式入学。
曾骅和赵国庆表示很懵逼,我们才上一个学期,就成迎接新生的老生了?
而作为恢复高考第一批考进来的大学生,曾骅和赵国庆他们身份很特殊,就跟元始天尊座下的十二金仙似的,在78年入学的“晚辈”面前,倍受敬仰。
今天是周末,丘世中拉着张益牧,还有他的乡党谷常伟,相约曾骅一起去看正式上映的《喜盈门》。
大家约好在大钟寺红旗电影院门口集合。
“阿中,牧子,你们不得了,才入学就有机会跟剧组学习。”谷常伟看着两人,很羡慕。
“运气好,刚好是我师傅当摄影师,跟学校说了一声,就把我和牧子要了过去。”丘世中半真半假地说道。
谷常伟脸在笑,心里却后悔坏了。
77级摄影班就那么几个人,加上导演班,还凑不齐开两张圆桌的。
各个都有才华,也都有门路。
稍微扒拉一下,一大半都是几个电影厂老领导,或者老骨干的子女。
丘世中那点门路,真算不上什么。
加上他最年轻,大哥哥大姐姐们觉得他偏“幼稚”了点,平日里打个哈哈,也就算了,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
丘世中跟背景最浅,最朴实无华,考入北影学院经历最神奇的张益牧,因为乡党的关系,走得非常近。
然后一转眼,两人居然成了整个北影77级最早跟组的学生,挂了个摄影助理名头,开始积累实际拍摄经验。
一直跟其他背景“深厚”的同学在玩耍的谷常伟猛地悟到了,县官不如现管。
其他同学父母亲是有背景,可是手里没有拍摄的项目啊。
丘世中没有什么背景,可认识的人里,有现成的剧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