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演走到里间,看到一个精神帅小伙在整理东西。
他拿着一件道具,举在灯光下左看右看,疑惑不解,“什么玩意啊?”
王导演站出来说道:“这是海边人家用的一件生活用品,拍电影《海霞》用的。
具体用处,我一时也讲不清,到了海边给你演示一遍就知道了。”
曾骅闻声转头,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姐,个子不高,齐耳短发,精神抖擞。
“大姐,您是?”
“我是导演王维民,来这里找几件道具,无意间听到刚才你和你哥的对话,觉得很有意思。”
“王导演你好!我叫曾骅,道具车间新来的借调职工。”
“你好,你好!”
“王导演,刚才让你见笑了。我哥对诗歌走火入魔了。诗歌嘛,听听就好了,有时候情绪到了,抒发一下也可以。要是一头扎进去,不是什么好事。”
两位诗人的结局摆在那里,身边有個亲友是狂热诗人,谁不心惊胆颤啊!
王导演笑了笑,“我对诗歌没有太多的研究,没法跟你一起交流探讨。我刚才听你说庸俗和高雅,不由想起一件事,就是关于我们目前的电影创作...”
曾骅连忙摆手:“王导演,这个话题太大了,我接不住啊!”
“没事,没事,我们就当朋友一起闲聊。你年轻,脑子又活,肯定想得跟我们这些老古板不一样。”
“王导演,看你也不老,说二十多岁都有人信,怎么能叫老古板呢!”
“我都快四十了。”王维民笑眯眯地说道。
女人都喜欢别人说她年轻,这是穿越时空的真理啊。
曾骅搬出来一张凳子,搽拭干净,给到王维民,不在意地应道:“行,那就聊聊呗。”
王维民不客气坐下来,看着曾骅,目光炯炯有神。
或许曾骅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一股与众不同的的气质,跳出这个时代桎梏的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那股子灵气。
以前在楚南,困于生计,只有黄鼠狼气质,没有灵气。
被丘希贤带到北都后,衣食无忧,这股子气质慢慢地就透出来。
丘家人天天在一起,感觉不出来。
王维民是女导演,非常敏锐,很快就察觉出曾骅这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来,所以愿意坐下来跟他聊聊。
“以前我们拍的电影,有样板戏,有战争片,还有其它各个类型的,可是拍来拍去,都形成了一种模版。
好人,坏人,从开始到结尾,一成不变。观众看到了开头,就能想到结局,越来越不爱看。这不是个好现象。”
哦,这位王导演很敏锐,才1977年就察觉到这个问题。
曾骅斟酌着字词,“王导演,我觉得吧,电影电视要教育观众,不一定要高大上,有时候可以俯下身去看。”
“俯下身去看?”
电影电视要教育观众?
放在三四十年后会被一干网友喷死,可是在现在,它就是电影电视存在的意义,是D赋予它的使命。
王维民很有兴趣地追问道:“小曾,你能详细说说吗?举个例子说说。”
“教育观众,可以告诉他们什么是真善美,鼓励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这些东西完全可以从日常生活入手,通过一些身边发生的小故事,告诉观众们这些道理。”
王维民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