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大片的雪花被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砸在已经达到战斗位置，默默潜伏着的战士们的脸上，战士们的眉毛和嘴唇上，都凝结了上一层薄薄的霜冰，带着一阵又一阵无比硬冷的僵和疼。

陈仁此刻正按照计划，弯着腰，在大雪的掩护下，穿越崎岖的，被厚实的雪覆盖着的山路，向更高的山坡奔去。在他身后，是背着巴祖卡和炮弹的，紧紧跟着的张小山。

“陈仁，我们还要走多久？战斗....快开始了....”张小山回望了一眼已经在两人身后的，下方的桥面，以及周围潜伏着战士们的洼地和山间坳缝，忍不住道。

“还要再向上走走。”陈仁目光盯着上方的瞭望塔，轻声道。“再走走....”

——

水门桥。

伍千里带着伍万里，余从戎等战士，默默地潜伏在桥的南侧，山坡上的坳缝中，借着延伸的山体巨石遮掩身形。

每当来自高处瞭望塔的探照灯扫过时，便会立刻弯腰，等光柱移开，又纷纷探出头，观察下方的敌军动向。

“如果我们这边先平河一步，俘虏指挥官，那计划就成功了一半。”伍千里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边的余从戎道。

“老余，巴祖卡！”

“好，来了！”

......

陈仁趴伏在距离最上层美军瞭望塔还有一百来米的坡后，看到从下面的山坡间猛然射出一道拖拽着淡白色硝烟尾迹的炮弹，面色一紧，知道伍千里的突击计划已经开始，便立刻将枪口对准了上方瞭望塔上的探照灯。

“张小山！”

“好！”

砰砰砰。

短短数秒间，最上方和在山腰处的瞭望塔上的探照灯就被陈仁和张小山击碎，幽深的昏暗瞬间笼罩住了半座水门桥，只有桥南北两侧的探照灯还在继续发出着光柱。

“巴祖卡！”

“好！”

迅疾的炮弹带着淡白色尾迹，穿透层层风雪，精准地贯入了最上方的美军瞭望阵地。

‘嘭！’的一声，美军瞭望塔瞬间被摧毁，骤然爆发的巨大火团将整个阵地里的美军都吞噬在内，陈仁甚至能听到从那里传来的惨叫。

而与此同时，在后方一直时刻戒备着的雷睢生，看到进攻的信号发出，当下便立刻命令炮排向着桥面发起轰击。

迫击炮和巴祖卡的炮弹落到桥头南北两侧的堡垒和瞭望塔上，将瞭望塔吞没在一片火光中。

但堡垒因为过于坚固，再加上射击角度还不够，炮弹只是打在了外侧的沙袋掩体上，激起大片尘土。

“我来！”雷睢生见状立刻来到炮击炮前，伸出大拇指，测定距离角度，调整着炮座下的螺旋，随着一声清脆的‘砰’声，炮弹从炮膛飞出，精准地落在桥头的地堡里，‘轰’的一声，地堡那本就不大的射击口，骤然冒出大团的火焰。

雷睢生面色凝重，紧紧盯着另一处瞭望高塔，再度调整螺旋，装填炮弹。

......

伍千里见到山顶和山腰的探照灯被打灭，立刻转头对着身旁的余从戎急促道：“行动开始！”说完，就翻身而下，整个人无比矫健地在陡峭的山体间穿梭滑跃，不过十余秒，便贴近了美军在桥面上的工事和房屋。

但同时也被美军发现，惊险地躲避着美军的射击和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