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总旗张枫？”毛骧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问话，虽然现在他的样子很是不雅，而且也不礼貌，可这里是军营，他们校检司按建制更是只属于皇上，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规矩，传讯时候吃个饭再正常不过了。

“属下是。”张枫连忙躬身回答，眼前这人虽然正在吃饭可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审视的目光把自己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不由得张枫不紧张。

“小伙子不要这么紧张，要不要坐下来跟我一起吃点？这可是京城老字号酒楼的美食，你们北地那里可不是经常能尝到的。”毛骧还一脸认真的邀请张枫坐下来和自己同食。

可张枫哪敢，嘴上说着吃过了，更是连连摆手拒绝，他现在有点懵，这和马成他们五个人说的场景不一样啊，他们明明是进来做到椅子上就开始被人问话，可自己进来以后却只看见一个人在吃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搞不清楚状况的他怎么敢轻举妄动，更遑说接受毛骧的邀请了。

“吃过了？那就算了，正好我也吃饱了，接下来咱们该进入正题了。”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毛骧擦了擦嘴淡淡的说道，他除了在皇帝老爷面前安安分分的像个正常人以外，在其他时候经常神神叨叨的，六部各司衙门里只要和毛骧打过交道的人都觉得他行为怪异，不远多和他接触。

然而他们真正想避开毛骧的原因确实因为他的眼睛，那一双不大却炯炯有神的双目，总是微睁的样子，职业的习惯他总是第一时间对眼前的人进行分析，而他第一手的观察结果往往十有八九都是可信的，这一点就够让那些官吏们敬而远之了，没有谁愿意把自己暴露出来，更是不愿意暴露在皇帝的忠犬眼中。

可眼前这个人却让毛骧十分诧异，凭借着他一双眼睛的观察当下就得知这姓张的总旗身怀武功，且武艺不低，这完全符合那五个人的描述，而且此人还心思冷静沉着稳重，任谁被传唤过来第一时间看见自己在吃饭都会心生疑惑甚至出声询问，可他却没有，还是自己先问的话，可见其心性之重。

而最后这一点，毛骧从来没有跟外人包括他最忠心的皇帝陛下都没有提起过的一点，就是他能差距出一个人身上的气，这是一种无形的感觉，在他父亲死了以后毛骧才发现自己有这个能力，无论眼前是何人他都能凭借着这种冥冥之中的意识察觉到什么。

比如说他在魏国公身上就感觉到一股厚重如山的气势，在被斩首的胡惟庸身上他就感觉到阴险狠辣的狡黠，在皇帝陛下那里就是一种君临天下令人五体投地的王者之威。

三个人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感觉，可眼前的张枫却给毛骧一种杀意如寒冰刺骨，温润如沐浴春风，这两种完完全全矛盾的感觉竟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这还是毛骧头一次见到，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巨大的好奇心。

然而毛骧十拿九稳的观察还是有些偏差，第一点没问题，张枫武功高强在整个中护卫是人尽皆知的，就连北伐军里都有不少人知道又一个少年人武艺不俗。

可第二点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了，张枫不是心机沉稳宠辱不惊，他纯粹就是没想到这里，眼前有人吃饭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听命过来的他根本就不在意是什么样的人问话，这也和他常年跟一帮清心寡欲的道士接触在一起有关系。

而最后一点，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除了毛骧自己以外就没有其他人能感觉得到，所以这矛盾的感觉又是谁能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