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平谷县的班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北山里,若是平谷县城的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定会张灯结彩以示庆贺。
“爹!”小陈哭嚎着,自己的父亲就死在自己的怀里,眼睁睁的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这种无力的伤痛其实常人能受得了的。
铁山等人也是神色复杂,这老陈算是赵楚河一下他们最大的仇人了,那个章师爷还算不得数,那种货色顶多就是跑腿的,现在这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死在自己眼前,就好像一只年老的山羊,死的悄无声息。
而被孤立一旁的王副班头此刻神色变幻,老陈的死从根本上讲就是他的责任,如果这件事传回平谷县城哪怕是赵楚河非要了他的命不可,现在趁着老陈的儿子和手下们悲伤的时候赶紧溜走,免得日后麻烦上门,只是可惜了那两千两白花花的纹银了。
心思所致,王副班头一边暗暗观察着其他的人动向,一边抬脚慢慢向来时的山路靠过去,看着眼前逐渐接近的道路,王副班头的脸上都微微浮现出了喜色,而就在他马上要走到路口的时候。
“王副班头,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你这多年的老上司死了你就一点都不伤痛吗,怎么还离他们这么远。”朱老九倚在路口的一跟树干上嘲讽地说道。
这话让正在转身要跑的王副班头身形一顿,他怨毒的抬头看了一眼朱老九,随后又赶紧换上了请求的表情,“九爷,您就发发慈悲让小的走吧,不然小的今天怕是命丧于此啊,那个该死的小陈是个疯子,这时候他要是反应过来是不会放过我的,而且小的连平谷县城都待不下去了,你看小的都这么惨了就高抬贵手吧。”
王副班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着朱老九,可是老九好不为其所动,脸上依旧挂着嘲弄的微笑开口说道:“那谁让你贪了,你不贪今天就不会是这个局面,说不定死的就是我了,一个字贪要了你的命。”
“九爷啊,亲爷爷啊,我这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吗,不贪可怎么活啊,家里人都等着吃饭,光靠衙门里的薪资怎么支撑这么一大家子?”王副班头就差跪在地上哭诉了。
“呵呵,接着装,每个月拿了我二十两的时候也没见你孝敬你那瘸腿的老娘和老爹,你的孩子不还是靠着你家婆姨养活大的,反倒是每月休沐的时候我的赌档里总有你王副班头的身影,你说是不是啊。”
“这……”王副班头脸上的哀求表情定住了,老九这番话彻底撕开了他的面皮,看来今天想安安稳稳的离开这里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必要再装可怜了,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衣服上横刀对着老九,看样子他们俩是要作过一场了。
两人的对话被小陈这里一字不落的听全,哭的通红的双眼此刻很恨的盯着王副班头,这才是导致他父亲身死的罪魁祸首,现在他只想让这个混蛋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听令!绞杀叛逆!”小陈抱着老陈的尸首大声嘶吼,这一众下属们咬了咬牙纷纷持刀冲向了王副班头。
朱老九正好乐见其成,两房狗咬狗他倒是省事了,看着王副班头左突右冲在自己昔日的手下包围圈里拼死挣扎,然而他不是张枫,没有他的本事,只能无奈的死在乱刀之下,死在了自己贪念的欲望下。
老陈的下属们完成了围杀,却也失了斗志,现在只能无力的护卫在老陈的尸首身前,略带紧张的看着铁山他们这群人。
“你们听着!不用再护卫我父了,现在所有人立刻突围下山,能跑几个是几个,一定要告诉赵大人这里发生的一切!”小陈看着怀里死去的父亲低声说道。
四周的手下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说道:“听小陈的话,我们散!”话音说完,这群人四散奔逃开来,现在他们想要活下去……
铁山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还以为老陈的这群手下会拼死一搏,正准备大战一场,可没想到居然全都逃散开来,铁山大喊着拦下他们,可手下人拼尽全力也只能挡下一半的人,剩下的十数人尽皆窜入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