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一年春,平谷县北十里外正发生着一场逃亡,一行二十余人黑衣蒙面手持兵刃追杀着前面三人,这三人除了其中一个独眼汉子手里的木弓和两根木棍以外在没有其他铁器,面对身后紧追不舍的一行人,他们连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呼哧…呼哧…”被追赶到了一处林间小路的三人体力已近枯竭,若不是靠着一口气支撑,他们早就被后面的追兵砍翻在地了,而现在追兵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大哥,你和二哥先走,我留下断后,为你们阻拦片刻,你们一定要把药物安全的带回山寨,瓶儿她就等着这药活命呢。”三人中落在最后的一人说完停下了脚步,提着木棍转身冲向了追兵。
“老四!你个混蛋!你死了瓶儿可怎么办啊!”
那大哥想要回身救自己的兄弟,却被二哥拼了命的拉住继续奔逃,看着自家兄弟舍命阻敌,自己却无能为力,目呲欲裂,咬牙切齿均不足以证明其心中的怒火。
浑身浴血的老四,左手拿着木棍指着身前的敌人,右臂无力的垂落在腿边。看着被自己打倒在地的几人,老四咧开嘴无声的笑了,额头的鲜血顺着鼻梁滴在了他的嘴唇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慢慢回头看着身后已经安全离开的哥哥们,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啊……!”仰天大喊一声,手中的木棍无力的滑落,再一次冲上来的敌人喊叫着为自己鼓气,誓要杀死眼前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冰冷的刀刃如体,在没有一丝力气反抗的老四仰面倒下,黑衣的追兵从他的身上跨过,老四渐渐模糊的双眼望着天空,他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他。
“哈哈哈哈……爹爹,爹爹,你快过来啊……”瓶儿娇小的身躯在花丛间穿梭,银铃般的欢笑声是那么的悦耳,此刻正回头向老四挥舞着小手,催促着他赶快过来。
“瓶儿,爹爹这就过来了……”老四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向自己的宝贝女儿跑去……
逃出很远的两人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猛然回头,好像听见了老四最后的嘶喊,大哥再也忍不住了,两行泪水悄然的低落。
二哥右手紧紧的攥着弓身,他没有流泪,因为他会让杀害自己兄弟的仇人流血。
……
铁山微微的擦拭了一下眼角,抹去那本来早已流干的泪水。看着眼前的兄弟三人沉声说道:“小五你先下去吧,告诉弟兄们这几天都准备一下,咱们要和官兵们好好较量较量。”
铁风也不顾不得三位兄长在打什么哑谜,听见自己的大哥说要开战,喜不自胜的他赶忙出去布置人手去了。
剩下屋内的三人一时间沉默无话,老三按捺不住率先打破寂静,起身对铁山说道:“大哥,我知道二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们真的要去跟这批明军拼命吗?杀害老四的凶手并不是他们啊。”
“我知道,当年那群黑衣蒙面人是赵楚河派过来的,杀害老四的罪魁祸首也是赵楚河,你看看这上面写的。”铁山从怀里取出一块布递给了老三。
老三摊开布一看,上面正写着“赵楚河应剿匪军的要求派自己手下的差役协同封山那年山中人留。”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些差役是当年追杀你们的人?”老三疑惑不解的开口
“没错,虽然当时他们全都黑衣蒙面,但是其中几人脚下的皂靴却暴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我和你二哥事后自己回忆过,那就是平谷县衙捕役们所穿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