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一阵胆寒,她用眼角余光瞟了眼皇帝,发现他并借此发挥的意思,才安然长舒一口气。
“别说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花棠棣眼睛轻眯成一条缝,“也就只有你能说出这种矫情的话,听来惹人恶心。”
“......”
林岫青不再开口,眼神扫向地面。惨白的月光撒在她伫立在原地的身影上,为她本就削瘦的身形更添一分寂寞。
“既然娴妃娘娘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些有用的信息,那就由本宫来说吧。”花棠棣努力昂起头,试着让苏斐然感受到自己的倨傲,但苏斐然只觉得她颈椎病犯了。
她看向苏斐然,拉扯着有些沙哑的嗓音说,“琉容华想要证据,那本宫便给你证据。”
说罢,她看向秦奉安,恭敬道:“陛下,妾身想再请一位证人。”
除却文月儿之外,花棠棣还准备了其他证人?!
举座皆为之一震,花棠棣很享受这种语出惊人的感觉,因为她马上就要逆风翻盘了。
秦奉安不耐烦地答应道:“带上来。”
有证人不早传?案子即将了结才供出新的证言?你耍寡人玩儿呢?!
花棠棣不知道秦奉安心中的烦躁,她面色回缓,居高临下地吩咐侍候在张公公身边的小乐子,“去把在千灯佛堂执夜勤的王铮叫来。”
小乐子不敢怠慢,听从花棠棣的命令拔腿就走。
众人皆知他是去千灯佛堂寻王铮,却不知这王铮何许人也,因此个个都迷惑不解——既然在千灯佛堂值守,不是侍卫便是小厮。难道当日在场的不只有文月儿,还有这个王铮?
人人都看着小乐子跑出永宁殿去向千灯佛堂,却无人知道他半途拐了个弯,赶来了赤棠苑。
小乐子气喘吁吁地在赤棠苑门前站定,引来守夜宫人一阵阵诧异的眼神。
荛儿听闻声音后便提灯赶来,见到小乐子的宫装竟被他一路赶来的汗水打湿,便知他有要事禀告贵妃娘娘,连忙把他请入殿内。
吴嘉言在榻上微微抬眼,看着小乐子惶恐的神色,她有些啼笑皆非。
“今日之事还不够多吗?乐公公漏夜赶来,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模样,不会是为了告知本宫‘祸不单行’吧?”
小乐子咽了口唾沫,看着榻上怡然自得的嘉贵妃,心道这会儿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他说完可就不一定了。
“行了,这儿都是自己人,乐公公有话便说吧。”
苓儿点起榻旁宫灯,吴嘉言借着光亮端详自己的指甲。她越看越觉得,自己左手和右手的指甲不一样长。
倒也不是她轻视小乐子带来的消息,也不是她觉得他一定会小题大做。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