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便是那不要命的。
若不是江涛带着江大刀赶来的快,后面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想。
江野走了。
第二天,像个没事人,继续上工干活,晚上却守在江梅身边,像个石膏。
江梅昏迷了三天三夜,他便不眠不休了多久。
江梅醒的时候,精神便不太正常。
江野第一时间带她去了县里医院。
医生说,他们治不了,得去更大的医院。
不过,去了,也不一定能治好。
脑袋上的病,不好治。
而且,得花很多钱。
医生劝江野与其治病欠一屁股债,不如卖给老光棍当媳妇,换点彩礼钱。
江野毫无疑问揍了那医生一顿,也引来他狂怒的臭骂。
“乡巴佬,你打我有什么用?”
“呸,有本事掏出一千块去京市、泸市治病。”
一千块!
无论当时还是现在对江野都是个天文数字。
江家村整个村,凑一起都凑不出一百块。
更别提,村里几乎没有一家愿意挨上他们“一窝臭老鼠”。
那一刻,无力感,席卷江野四肢五骸。
江野不知道自己如何挺过那段最黑暗的时期,他只知道,他想拉所有人去下地狱。
“过去了。”
这句是陈述句!
江野把眼底的泪花憋回去,同时也把一身脆弱收敛起来。
他抬头,眉目柔和,语气郑重的像是在宣誓,“娇娇,我们会治好阿梅的,一定。”
是对谢娇娇的保证,更是江野心底的誓言。
谢娇娇:“那是当然,这家医院不行,就下家,总有一家可以。就是走遍全国,我也要把阿梅治好。”
“嗯!”
忽的,谢娇娇踢了江野小腿肚,“去把抽屉拉开,拿出纸笔,我要写信。”
“写信?”江野眼神停留在谢娇娇包扎的指尖上,眼底明晃晃写着“不赞同”三字。
“不是我写,我念你写。”谢娇娇聪明的眨眨眼,“我又不傻。”
“呵呵。”
江野低声笑笑,语气纵容,“嗯,不傻。”
谢娇娇觉得怪怪的,嗔了一眼江野,催促着,“你快点。”
“写什么?”
拿出纸笔,江野坐在桌前凳子上,偏头问着谢娇娇。
“妈妈,我是娇娇。
……
妈,你记得快点,十万火急。”
“没了?”
谢娇娇想想,“暂时没了。”
“有的话,想起来再写。”
寄一封信五毛钱,在一年才挣两三块的村里,算是一笔巨款,但对从小宠着长的谢娇娇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江野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丝毫不觉得谢娇娇败家,而是理应如此。
娶媳妇,不是叫媳妇跟着自己受苦,而是过好日子。
没钱?
真爷们是会想法子挣钱,而非怨怪媳妇不懂事,花钱大手大脚。
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骂骂咧咧,把一切错都推给媳妇。
而他江野,是真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