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学海长叹,闭了闭眼,他自认这一生不愧对任何人,即便真的欠了那个人,但这许多年也还清了,如今守着,不过是为了当年的承诺,如今江家风雨飘摇,他虽不是自私的人,在此刻想的最多的也是江家。
他深深地看了青颜片刻,转而望向江惜仁:“仁儿,去吧!江府之中是该好好查一查了,但是她不能死!”
“父亲”他犹不甘心。
“舅舅!听说外祖父的香料一直都是江总管长子江忠亲自操办的。”
她坐在床边,帮着盖了盖被子,状若无意地说着,而后起身,恭敬的于众人施了一礼,走到江映月的身边,微微一笑。
“去吧!”应天玲也于此时开口,使他满腹的气闷再次咽下,匆匆而走。
“外祖母,娘亲累了,颜儿扶她回去歇一歇,外祖父这里还是有劳您了。”
“是!颜儿这般孝顺,外祖母岂会不成全?去吧!”
“谢外祖母!只是颜儿还有几句话想与二老说。”
“说吧!”江学海眉眼之间很是倦怠,但听到她此言,便精神一震之前的交谈,已经让他认识到:这个孙女不简单。
“外祖父重情义,外祖母明事理,所以才有了这偌大的家业,只是树大招风,今日有他人觊觎,明日自然也会有,过犹不及,亦或者另辟蹊径,方能保江家百年基业还有相遇是缘,相守是情,情缘难得!”
她言毕,屈了屈膝,带着江映月与青莲、青暖走出了惠风院。
应天玲与江学海对视,均从彼此的双眼之中看到了震惊,她所言之事他们不是不懂,只是江家发展的太快,短短三十年便成为了大名首富,若不是平日里还藏了部分,就是身为天朝首富亦可居得。
夫妻二人也知这般下去只怕不好,然而每每想要停下来时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看来,此番事故只怕也与此有些关联可让他们在意的不是她口中的过犹不及,而是另辟蹊径,他们相信,她即然敢出此言,定是有了对策:即不用停下脚步,又可以平稳前行的方法。
“玲儿”他忽而想到那最后一句“情缘难得”,回想两人此次吵架的原因,以及江家此时的状况,他一时间自责不已,深情而略带歉意的唤了一声。
她身子轻颤,几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声呼唤之下,全面暴发,泪水涟涟,咬唇不语,最后还是在他柔情的目光之中,走到他的身边,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另一边,江辰家中,江惜仁带着凌武、凌丰亲自到场,正碰上江忠背着包袱与父辞行。
“怎么?做了事就想跑?真以为你们姓江,这江府便成你们家的了?给我拿下!”
“少爷?这?这是怎么了?忠儿他是要外出收账,不是您说的什么跑呀?”
“江管家,你的忠心我与父亲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江忠吗?哼!他做了什么,你不妨跟过来听一听!带走”
江惜仁语气略缓,但仍能够从其中感受到浓浓的杀机。江辰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一声不吭,半句辩解也无的被带走,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这个儿子他极为了解,若没做的事情,至死都不会招认,可若是做了的事情,事发之时,也不会辩解一句。
“夫君,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看看?忠儿他绝对不会做错事的,一定是少爷弄错了,你快跟去看看呀!”
身后妻子凄厉焦急的催促,让他瞬间清醒,先是转身进入屋内将一柄匕首放入怀中,而后脚步沉重的跟了上去。
壁垒阁
“说吧!若痛快招认,看在你父亲忠心耿耿的份上,不会牵联家人,否则别想有人活命!”
江惜仁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咬着,使得江忠与江辰纷纷身子一震。
这个少爷,他们是极其了解的,虽然是个读书人,行事也称得上光明磊落,也继承了老爷以诚待人的品质,但是他的行事风格要更诡谲果断,旦凡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之人,绝无活路。
青颜坐在内室,悄然的听着,她本不想过多参与,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家丑,即便这是外祖家,知道些隐情也算不得什么,但她想这可以说是长辈的私事,怎么也要留些颜面。哪曾想,她刚与母亲走进如意居,便迎上了凌艺,而后就被“请”来了这里,当她明白这是何处,想要离去之时,江惜仁已经带人走了进来,无奈之下,她只好安坐在此听审,庆幸的是此次并没有带以寒过来,否则她怕是要后悔死了,毕竟得知了主人丑事的下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怎么?骨头够硬吗?江管家,您怎么看?”
“忠儿,为父曾与你说过,江家于咱们有大恩,虽然不知你做了什么,但看你这般模样,为父也知道你定是做错了事情,子不教,父之过,你既然这般不知悔改,那么这一切便由为父来承担吧!”
扑哧
说着,他自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后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小腿,冷汗自额间流淌而下,脸色苍白,却咬着唇硬挺着,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江忠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对江家忠心至此,若早知道是这般,他必然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凌丰,把你怀中的金疮药给他。”
“不必!少爷,奴才的儿子,奴才了解,若不以此相逼,他必不会说出实话,此刻不是您要知道实情,而是奴才想知道,究竟是谁,将他带上歪路。”
扑哧
又是一刀,刺入另一条腿上。若说之前那一刀已经让江惜仁、凌武、凌丰、青颜惊讶,此刻却是震动,一个能够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的人,一方面说明了他对江府的忠心,另一方面也体现出他必不是庸人,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己所用,定成大患。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