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旋转,背对着他与江惜仁,望着头顶这片湛蓝的天空,很是豪情万丈。
“颜儿”
“舅舅!你是不是想说即便我是神童,话也不能说的这般满?你放心,颜儿从不承诺没有把握的事,自然了,颜儿也决不会帮助心怀鬼胎之人,所以,云翳,你可要保住你的赤子之心,否则我不介意亲手毁了你!”
她言语轻柔,却令在场的四人都皆感心惊,这是怎么样的自信?才能够让她说出这般豪言壮语?以寒却是当即脸色苍白,想到了吴嬷嬷的死,那个时候小姐可是连眼也未眨一下。
想到此,她忽然有些可怜云翳,而后便投以了同情的目光这样一道目光直接使江惜仁、凌艺、云翳三人心下一凛:似乎她真的做过什么令人觉得惊恐的事情。
“走吧!”
她拉着以寒的手率先走上一路跟来的马车,江惜仁则与云翳先往后者的家中,将之母亲安顿好,而后便回到了江府之中。
与此同时,济世堂,胡仁德终于得到了消息,面色极为难看,这个弟子,天赋颇高,之前他也是全心培养,可是谁曾想对方竟仗着自己的宠爱做出赠人医药的事情,从那之后他便对这个徒弟视而不见了,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不争气的弟子居然也会被人拉去治病。他倒要看看,这个半吊子如何治好江府那个不治之症。
江府惠风园
青颜走入正房,此时江学海正陷入沉睡之中,花厅内应天玲与江映月正低声交谈,相视泪眼,只觉得心绪难平。
“娘亲”
她始一进入便钻入江映月的怀中,这翻撒娇卖萌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威风凛凛,豪气万丈?
“回来了?还不见过外祖母?”
“是!颜儿见过外祖母,昨夜睡的可好?早饭吃得可香?外祖母千万保重身子,不然等外祖父好了,您再累病了,颜儿可是要心疼的。”
“好!好!都好!你这鬼灵精,当真是可人,不怪你娘对你很是宠爱呢!”
“娘亲对姐姐和妹妹、还有弟弟也一样宠爱呢!”
“你说得对,不过,对你,她倒是格外的放心,似乎你做什么事情,她都不担心!你舅舅带你出府,玩儿得可开心?”
“自是开心的,颜儿还为外祖父寻了个神医,过会就来了,所以外祖母与娘亲先不要这般悲观,事情不到最后,都不能放弃,对吗?”
她巧笑倩兮,眉眼弯弯,明亮的桃花眼散发着夺目的光芒,令人没来由的便多了几分信任。
“来了”
她看到舅舅与云翳快步走来,笑容便深了几分两人见此,连忙望了过去,却见到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心下自是惊疑:难道这便是她口中说的神医?
“见过母亲,姐姐!父亲如何了?”
“吃了药,正睡着!”
“这便是颜儿口中的神医?”
“是!他叫云翳,虽然现在还没什么名气,但用不了多久,他的名字定然响彻大名与青州!”她站在他的身旁,微微一笑。
“可是”
“娘亲,我知您想说什么,只是儿子看,这云翳不似池中物,想来定也有过人之处,爹爹已经这般,何不让他看看呢?”
应天玲听此,心痛如绞,她与夫君江学海情深意长,经历过诸多风浪,其间虽然也有过争吵,但情比金坚,如今见他这般,自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只是没有人于她面前说这些话,即便是那些大夫宣布不治之症时,她亦找了借口躲过,自认为只要听不到,或许就能够守到奇迹的出现如今被亲生儿子点破,这种自欺欺人的心理立刻便无所遁行了。
“娘亲,弟弟说的对,试试吧!”
江映月上前挽扶住瞬间苍老了许多的母亲,她就知道母亲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所以才能够与自己不时说笑几句,如今被人戳穿,当即便有些受不住了。
“去吧!”她终是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地挥了挥手。
云翳郑重施了一礼,便跟在江惜仁的身后走进了卧室,看到了头发半白,苍老了近二十岁的江学海此时他气若游丝,脸呈灰暗,放置于被子之外的双手,如枯树枝般了无生机,若不是还能够看到他胸口起伏不定,说他是死人也不为过。
他走上前,拉过他的右手,淡然地闭上了双眼,随着诊脉的深入,面色越加难看,而后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床上的江学海,顿觉异常愤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要对他做出此等残忍的事情?
虽然对他了解不深,可满大名的百姓谁不曾受过他的恩惠?他的诚挚,他的重情重义,行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竟然被人如此对待?当真令人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