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挣脱开教练的一只手，在水底挥舞自己的手臂，白花花的气泡随着她激烈的反抗上涌，遮挡住她的视线。

艾琳感觉到那双手又重新掐在自己的腰间，把她用力地往前拉去。

盯着直播间的导播率先发现了艾琳心跳的异常，慌忙叫来了导演：“艾琳这个心跳波动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导演瞟了一眼，摆摆手：“第一次潜水，有点激动很正常。”

“救……”艾琳下意识想要呼救，出口却只剩一串气泡和涌入口腔的腥臭海水，她绝望地闭上眼。

好想吐哦。

【发生什么了吗？你们看艾琳的心跳显示，涨了好多哦！】

【是看见海底的什么东西太兴奋了吗？】

刹那间，艾琳感觉到自己腰间的那股力量往前一扯，就突然消失了。

艾琳没有等到预料中的猥亵行为，她睁开眼睛：潜水教练那张猥琐的大脸已经消失，一串串花白的气泡从眼前飞速上升，逐渐清晰的那张脸是——滕云朔。

几米远处，被甩开的潜水教练狠狠瞪了艾琳一眼，快速向上游去。

艾琳无暇顾及其他，她的视线里只有滕云朔那双好看的眸子，她第一次在滕云朔的眼睛里看到如此浓烈的感情——是担心。

滕云朔朝着艾琳比划着教练教的简单手势：你还好吗？

我、想、上、去。艾琳比划回应。

为了照顾艾琳，两个人游得很慢。上游过程中，艾琳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途中两个路过了一群小丑鱼。滕云朔用手势示意艾琳看过去。

在艾琳还是那个大学生“艾琳”的时候，他们两个网上聊天，艾琳曾经跟滕云朔说过，自己童年最喜欢的动画主角就是小丑鱼。

红白相间的鱼群整齐地游出一条漂亮的曲线，在深蓝的海底仿佛一面面旗帜。刹那间，艾琳仿佛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抛开那些糟心的事情，这片海底不容辜负。

直到她被滕云朔轻轻拉了一下手——艾琳这才意识到，大概是从刚才示意自己想要上游开始，两个人就一直牵着手。

两个人很快就身处在小丑鱼的包围圈中，晶莹的水母也在周围舞蹈。

艾琳突然有流泪的冲动。

她看向滕云朔，紧身的潜水服把这个男人匀称健美的身材暴露无疑，他轻轻摆动脚蹼，在水底游刃有余，仿佛是来自深海的一条人鱼。

“霄”曾经跟自己提过，他很喜欢潜水。

艾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意识到曾经记忆里的那个人已经和他重合。

滕云朔张开嘴，用口型朝着艾琳说了四个字。

艾琳跟着他的口型重复，企图理解他的意思。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