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iah从她失落的语气中抽离出来,慢半拍地点了点头,脸上又重新扬起没心没肺的笑,开始跟她开一些无趣的玩笑。
“先生,需要我去接桑小姐吗?”宋承良一时有些摸不准周聿白的意思。
路灯的映照下,雨刷快速扫动的影子时不时地扫过他的衣角,周聿白身上未曾淡去的檀香在车内隐隐浮荡。
离了火星的香,一旦沾染上一人的气息,便又成了另一种意味。
而周聿白身上的香,是凉薄,清寂。
国槐的花瓣随着雨势渐大,成片成片地往下落,最后又全部堆积在车窗的一角。
他们已经在这等了很久了,久到看完了全程,桑南溪是如何与那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又被人轻拎上背,漫步着进了酒店。
周聿白的眼眶骨隐隐作痛,他深吐出一口气问,“王岱岩那儿怎么样了?”
“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王琬沅那方估计想借她父亲这把势,再添一把火,公告大概在这两日就会发布。”
“只不过,王小姐似乎是对她那位弟弟不满颇深,怕是已经沉不住气了。”
王屿马上要退下来,再加之遗嘱上又加了王岱岩的名字,她的着急不足为奇。
“让人盯紧了她,免得她对不该动手的人起了歪心思。”
酒店大堂里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宋承良应“好”之后又踌躇着问道:“那先生,我们今晚还回公司吗?”
最近这些天,周聿白连回岭秀的时间都没有,要不是今晚这场家宴,他估计又会在公司凑活一晚。
“不回了。”宋承良了然,吩咐司机把车往地下车库开。
桑南溪和Isaiah各自回了房间,在门口Isaiah还不忘提醒她:“你别忘了处理伤口。”
桑南溪敷衍着点头,“知道了。”
她问前台要了处理伤口的药,“那女士我们现在给您送上去吗?”
桑南溪:“半小时后吧。”
身上汗津津的感觉混杂着烟酒味让她并不好受,她喝了酒,不敢洗太久,快速地冲了个澡,呈大字型在床上躺了几秒后又起身往窗外去看。
楼层高,其实看不太清楚那辆车还在不在。
桑南溪趴在玻璃窗上,恍然觉得自己现在这行为有些莫名其妙,又倒回床上等着药送到。
半小时一到,房门准时被敲响。
她拖着拖鞋跑去开门,工作人员贴心地将东西送到她手里:“女士,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们。”
“好的,麻烦了。”
Isaiah大抵是听到她的动静,从隔壁打开房门探出了脑袋来,神色紧张地看了看她的伤口,问她:“要不要我帮你。”
桑南溪嫌弃地看他:“你不把我伤口给加重就不错了。”
Isaiah极为不满:“溪,你严重打击了我的自信心,我哥说了鼓励是很重要的。”
桑南溪无奈朝他做了个努力的手势,用最肤浅的言语表扬他:“你好厉害,你好棒,真是……”
话突然哽在喉间,桑南溪看着刚刚从电梯出来由远及近的身影,握着门把手的指节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