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失语,这丫头的反诈意识还挺强。
“你下一句要说什么?手机丢了?让我给你打点钱?”陈枳夏秉持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心理,苦口婆心地开始劝:“对面的小姑娘还是小伙子,我劝你,回头是岸啊。”
桑南溪被她一串又一串的话说得压根插不上嘴,她百无聊赖地抬眸,却对上了周聿白那双戏谑的眼睛。
听筒没什么隔音效果,只要陈枳夏声音一大,在这安静屋子里几乎是听得一清二楚。
桑南溪抱着话筒转身,开口打断:“夏夏!我真是南溪!”
“哦,我不信。”
桑南溪咬了咬牙,压着嗓音说:“你第一场大秀的那天晚上……”
话说到一半,听筒另一头用近乎尖叫的声音阻止了她的话:“南溪!我信了。”
“不是你这什么号码呀。”陈枳夏忍不住抱怨。
“手机摔碎了,跟你说一声,我今晚……先不回去了。”
陈枳夏激动得音量瞬间提高了几分:“看来那个陶先生不错啊!看对眼了?”
那些话从她捂住听筒的指缝中流出,不知牵扯了谁的心。
她匆匆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转身的时候,周聿白已经躺下了。
桑南溪放轻了步子,帮他拉了拉被子,又悄悄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开始发汗了。
这些日子,陈老太太给她开的药里有不少安神的东西,奔波了一整天,她难免生出了几分倦意。
原本她是打算去客卧休息会儿的,但又怕周聿白晚上会再烧起来,就想着去一旁的沙发上眯一会儿。
她熄灭了床头的灯,刚要转身,腰间却倏地一紧。
浓重的呼吸喷洒在后颈处,桑南溪越是挣扎,身后的男人就贴得越紧。
虬结有力的臂膀将她桎梏在怀中,滚烫的躯体带着翻涌的热潮将她一点点淹没在熟悉的怀抱。
原本那点瞌睡虫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她开始放声骂:“周聿白,你丫的不要脸!”
他们俩吵架的时候,更难听的话她也骂过。
周聿白搂着她直接将她翻了个身,下巴抵着她的脑袋,或是想维持这一瞬的相拥,反驳的话一句没说,心甘情愿认下那句骂名,“嗯,我不要脸。”
月色渐深,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夹雪,顺着呼啸的风声拍打在玻璃窗上,恰好掩盖住了周聿白那声闷哼。
桑南溪的手被扣在身后,就仰头冲着他的下巴狠狠咬了上去。
她用了狠劲,报复性地想,总不能每次都是她吃亏。
周聿白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下巴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感,他却觉得心房在一点点被填满,桑南溪回国那么久,他却第一次有了一种她又真正回到了自己身边的实感。
一直到桑南溪渐渐松了口,他才伸手替她揉了揉腮帮子,像是生怕累着了她:“咬够了?”
原本被困住的手早已恢复了自由,她却也没再挣扎着要起身。
满腔的怒火,被高高拎起,轻轻放下。
也许是看透了终究挣不脱,干脆枕在他的手臂上,闭着眼,不再说话。
无言的抗争,才最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