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不了她这样,一副好像连她自己都不在乎了的模样。
周聿白扣住了她逐渐贴近的脑袋,黯然轻嘲:“溪溪,别拿这招对付我。”
“你该知道,今夜我要是不想放过你,你逃不掉。”
只是他舍不得罢了。
桑南溪的笑意僵在脸上,连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停滞。
周聿白的这句话,暗喻太多。
他替她解开了手腕上的领带,白嫩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痕,其实也不疼。
他仍旧没松开环在桑南溪腰间的手,就那么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轻轻帮她揉按着手腕。
周聿白的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样子像是一对相爱至极的恋人。
那五年,在周聿白这儿,似乎暂时搁置了。
他们统共见了两次,吵了两次。
这一次,他不再说话。
桑南溪那些准备好要刺向他的话骤然哽在了喉间,耳边也只剩下他淡薄的呼吸声。
他似乎是真的累了,只是想靠在她的肩上休息这一程。
车子行驶的速度渐慢,周边还依旧是熟悉的景色。
他们在沪城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车子停下的那一刻,两人都没动。
可大梦初醒,桑南溪挣了挣,环绕的热意这次没再执着,渐渐在她身边散去。
像是掐准了时间,车门被悠悠打开,宋承良撑着伞站在门外,眼神却只落在地上。
她起身要走,却又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叫住。
“溪溪,眼光别那么差。”
他微眯着眼看向她,脸色晦暗不明,自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这绕了一圈,他的真实目的终究显露。
桑南溪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讲李文睿。
桑南溪扶着车门,眼中含着水光,转身看他:“周聿白,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她意有所指。
眼看着车门合上,世界似乎就此被割裂成了两半,但却并不违和,好像就本该如此。
“桑小姐,再见。”
桑南溪握着伞走出了几步,宋承良已经准备回车上,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叫住了他。
“承良。”
“您说。”
“他发烧了,一会儿送他去医院吧。或者……让俞念给他看看。”
宋承良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的人,周聿白闭着眼,眉头紧蹙着,脸颊上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
周聿白忽然睁开了眼,面露自嘲:“承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当初怎么能那么狠心。”
明明,她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份。
无名指上也再一次为他带上了戒指,可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他们互相说尽了伤人的话,追悔莫及,却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宋承良在周聿白身边多年,看着他们一路走过来,第一次如此摸不清周聿白的心思。
句句是怨恨,可连句重话也没舍得说出口。
宋承良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复。
周聿白摆了摆手,有些无力:“算了,回去吧。”
车子不知在城内转了多久,目的地却与往日不同。
刺眼的白光让周聿白有些睁不开眼,“承良,你什么时候这么自作主张了?”
宋承良叫了医生上来帮他检查身体,神色依旧,“是桑小姐嘱咐的。”
刚刚还面露不悦的人突然噤了声,头一回如此毫无怨言地任由医生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