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睡晚了一些,说是累着了不舒服,还要再睡一会。”李泰来淡淡答道,并没有丝毫羞愧。
倒是南老太太弄得老脸一红,这孩子说话也太无遮拦了些。
南秋月赶紧上前打圆场道:“娘,你有话跟泰来说也是一样。”
“这不一样。”南栋瓮声瓮气道:“这事和玉娘有关,我要亲自跟她说。”
李泰来目光冷了些,他表情淡淡道:“娘,你去将玉娘叫出来。”
南秋月踟蹰着看了儿子一眼,见李泰来一脸平淡不说话,只得往他屋内走去。
刚进门,便看到屋里窗帘还放着,越发显得屋内光线黯淡。南玉儿衣衫不整坐在床上,面色惨白,双目无神,好在面上却看不到什么伤痕。
南秋月松了口气,她打开靠墙放着的箱子翻了一条水绿色的纱衫递给南玉儿,道:“玉娘,你赶紧换身衣衫,你祖母和父亲等着要见你。”
南玉儿眼皮颤了颤,似才回过神来。
南秋月嘱咐道:“泰来这段时间情绪不好,你也不要跟你父亲和祖母说什么,免得他们担心。”
这是在警告她不要跟祖母和父亲告状了。
南玉儿想起李泰来阴冷的目光,瑟缩了一下。
“快一些,莫让你祖母和父亲等得急了。”南秋月催促道,“最好擦一些胭脂,你这段时间气色太差,怎么能去见人。”
就在南老太太和南栋快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南玉儿终于磨磨蹭蹭出来了。
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纱衫,下面一条鹅黄色百褶裙,明明那么娇艳的颜色,却偏偏穿出了一种拘谨。
南老太太皱着眉,看到她脸上浓艳的过分的胭脂寻思道,这哪像一个刚出嫁的新妇,倒像戏台上涂着脂粉的提线木偶。
南秋月将南玉儿推上前来。南玉儿飞快的瞥了李泰来一眼,见李泰来不说话,才小心的坐在南老太太身边。
南老太太有更重要的事情,也顾不得南玉儿的不对。见人已经来齐,便将归家的事详细的复述了一遍。
众人听得皆是震惊,等着南老太太下文。只有南栋老神在在略有些得意。
李泰来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他一直都以为燕娘是舅舅的外室女,哪里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南家的女儿。难怪小时候南玉儿可以去女学,南书燕却只能在家里做些杂活。
若是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他就该娶燕娘而不是玉娘。
他此时看南玉儿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南老太太道:“虽然燕娘才是归家的二姑娘,但若是我们不说,谁能知道。我寻思着不如让玉娘去归家,这样一来,泰来也可以跟着一起去,如今泰来走不了仕途,去归家虽然委屈了他,但也比如今这样好得多。”
李泰来眼睛一亮,觉得南老太太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若是自己能去平江归家接管归家的产业,那么自己便可以摆脱眼前的困窘。
他此生最痛恨的便是贫穷。走科举之路无非也就是想要出人头地。
书读的再好又能怎样?若不是因为贫穷,方夫人敢就这样轻易打断他的腿,毁了他的前程?
眼下,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李泰来开口道:“祖母的主意极好,若是能让玉娘以归二姑娘的身份去了归家,南家日后子子孙孙便真的改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