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去年坍塌了一个窟窿,修缮需要一大笔银子,我想着等今年有了进项再去补,哪里知道,冰窖里的冰留不住,冻上的果子大筐大筐的坏,我这也不是着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南老太太怔了怔,“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不是怕您操心吗?”南栋抱着头沮丧道:“我如今这样大的年纪,处处还要让您为我操心,我真是无能啊我!”南栋越说越激动,便用拳头捶起头来。
南老太太从未见他如此,心里也不好受。她擦了擦眼眶,只得劝慰道:“这事也没人怪你,你也是一片好意,只是眼下又上哪去找那么多银子?”
“娘,要不咱把那三亩良田拿去卖了,给了李家后剩下的银子就拿去将地窖修缮一下。”南栋抬起头来,期期艾艾的望着母亲,“等明年,我多做些果子,也争取多有点进项。”
“不行,”南老太太断然拒绝,“你可不要打那三亩田的主意,今后就算果子铺开不下去了,有那三亩良田,也断然少不了一家人的吃喝。”
“可是,这么多银子,我是真没有辄了。”南栋可怜兮兮的望着南老太太,一脸无措。
南老太太虽然恨他没有出息,但儿子终归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这后半生还得靠他。过分难听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但这么大笔银子,对她来说,同样束手无策。
母子两俱是眉头紧锁,十分心烦。
月洞门后的南书燕便抬起脚来,准备出去。
南玉儿一把拉住她,轻声道:“你去做什么?”
南书燕冷冷的视线扫过南玉儿抓住她袖口的手,那漠然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薄薄的锐利,南玉儿目光缩了缩,不知不觉松了手。
南书燕拍了拍袖口,出了月洞门。
“祖母,父亲,”南书燕道:“我刚才听见祖母和父亲在发愁银子的事,我倒是有个想法,就看祖母舍不舍得?”
南栋已是黔驴技巧,如今听到南书燕这样说,心里又有了期望,“你说,什么办法?”
南老太太也疑惑的看过来,“你有办法?”
“祖母可以将我小时戴着的那只金镯拿去当铺当了。”南书燕淡淡道:“那只金镯虽然不大,但胜在成色很好,至少可以当二百两。”
南栋眼睛亮了亮。
他倒是忘记了燕娘小时候戴着的金镯,如今经她提醒,他立刻想起来那还真是个好东西。
“另外两百八十两呢?”南老太太知道她这么一说,那只金镯定然是保不住了。
虽然她已经提前将金镯答应了南玉儿,但事急从权,如今只能食言了。
“另外二百八十两,祖母不是存了三百两私房钱吗?”南书燕望着南老太太笑着道。
南栋神情瞬间有些古怪。
南老太太一脸尴尬,恼火道:“燕娘,我何时有三百两私房钱,你是打哪听来的。”
“祖母跟我说过的呀,这事玉娘也知道。”南书燕道:“我想着父亲也不是外人,又正是急需用银子的时候,不如祖母一并拿出来给了父亲,帮他度过这个关口再说。
祖母,你不会怪我吧?”南书燕表情天真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