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之际,他心心念念的房间终于有了动静。一块阻挡视线的毡垫被扯了下来,但月亮照亮的并不是清清楚楚的房间,而是袅袅升起的烟雾,房间里点燃了一只红色蜡烛,在风的作用下,烛光明灭晦暗,把周围的烟雾都染成不详的红色,
在对面墙上,有一个影子被蜡烛投下影子,那个影子在烛光的作用下不断扭曲变形,身形恐怖,但更令人恐惧的是那个影子的头上戴着鹰的羽饰,他手中持着一把匕首,在空中蹦跳着,雀跃着,像是在取悦神明,突然,他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头发,把匕首高高举起。
莫雷双眼睁得快要爆裂开来,是印第安人,那个印第安人要割沃斯和马克的头皮!
在极度恐惧当中,莫雷呜咽着发出一声闷响,他已经不敢再看,不敢再想,他只想着往后撤,但是腿脚却完全不听使唤。他趴在地上蠕动着,想站却站不起来。
莫雷知道恐惧来的不是时候,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把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勉强按捺下来,他捏紧拳头,使劲地锤了锤僵硬的大腿,一下,两下,直到他的腿脚重新有了知觉,他用手撑着地缓缓起身,很好,四周非常安静,没有任何异响,死的只是两个跟班,他定了定神,赶紧往身后跑去。
只是没跑两步,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莫雷先生,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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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新家的厨房里,三个侦探呈品字躺在地上。这里只有一个空壳,除了一个被钉死的窗户之外,就剩下一个被临时封住的门。
肖恩和塔林坐在客厅外面处理着伤口——应肖恩的要求,塔林在窗边跳的萨满的“幽灵舞”动作太大。
莫雷刚刚醒来,他还有些侦探的素养,先按捺住内心的慌张,抬头看看四周的环境是否有利于他逃跑。他的双手双脚被牢牢捆扎着扔在墙角,不过腿还能做出踹人动作。
沃斯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而马克还平趴在地面。不过有一点令人心安就是他俩的头皮还在,没有被印第安人剥掉。
莫雷现在就是火冒三丈,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跟班毫发无损地躺在地上,他为自己的难过感到不值,甚至因为被欺骗而生起气来。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当他发现别人被杀时会因为别人而愤怒而难过,但一旦得知这是假的,他会因为受到欺瞒而生气,即便不是那人故意为之。
尤其是他们身上连绳子都没有捆绑的时候,愤怒到达了极点,他蛄蛹着滚到他俩身侧,连踢带踹将他们两个弄醒。
优先醒来的是沃斯,他刚进门没多久就被肖恩拽进厨房,他吸入的的烟气还少,乍一醒来还有些发懵,他不明白自己这仨人是如何到的这般地步。
马克则不同了,他在二楼的楼梯趴了很久,佩约特几乎要把他烟熏入味了。他醒过来的状态就和沃斯完全不同。
他的脸呈现红色,像一只煮过了的龙虾。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瞳孔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血丝布满了整个眼仁。好像喝了一整壶咖啡又熬了三天夜一样,他的鼻息非常粗重,整个胸膛也随之胀起落下。
他盯着莫雷,好像在盯着一个打扰自己美梦的坏家伙。
“你特么盯我做什么!”莫雷丝毫不见害怕,马克跟了自己三年,什么脾气他懂。只要比马克还要蛮横,那马克就会懵懵懂懂听话。
“没听懂吗?弗吉尼亚来的山里人?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也不怪你,毕竟你是个杂交出来的怪胎。”莫雷火力全开尽情输出,“看不到我的绑带吗?给我松开,蠢货!”
“你骂我蠢货?怪胎?你有没有看看你是什么鸟样?”莫雷的绝招罕见地有些失灵,“侦探哈?是谁靠着丹佛分部的女人进的侦探社?是我吗?是谁在部长家里跪着给夫人递鞋,是我吗?你这些年痔疮怎么犯的,难道是我吗?
是谁下的命令让我去看看房子里有什么?是谁在我们都要死的时候还没有出现!是谁?是你,狄克·莫雷,你个婊子养的孬种!”
“你还敢骂我?你要是有能力还来我这里做跟班吗?马克,你又是什么东西,你能从1数到10吗?你能算清楚10以内的加减法吗?你不能,因为你是个弱智,为什么你是个弱智,还不是因为你妈和他弟弟乱搞生出来的你!你个弗吉尼亚来的怪胎!”
莫雷拼命地想从气势上压制马克,却没注意到马克的眼睛越来越红,额头上的青筋越来越粗。
“砰,划拉”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大的炸裂声,肖恩吓了一跳,他赶紧跳起来跑出厨房,只见厨房封着的窗户破了一个大洞,三个人跑了两个,剩下的那个依然望着天花板发着呆,他没空去管那个,赶紧追到窗户边去看看情况。
那两个人也没有逃走,他们就在窗户外面纠缠着,那个跟班马克不管不顾,就这样一拳一拳把莫雷的脑袋砸成了一滩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