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仍是平局。
崔智泉虽然在剑上抹了毒药,但比试并未禁止用毒,包括暗器。
所以,长生也无话可说。
老道在检查之后,认为白泽在中剑之时,便已发现身中巨毒。
只是他内功深厚,强行压制了毒性发作。
王三悲声道:“倘若他最后不射那五箭,或许便不会死。”
眼见长生脸色阴沉,孟极劝道:“白泽虽死,却走得无憾。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长生只看着角落发呆,并未出声。
孟极又望向唐思兰,柔声道:“这么多年来,因为我心中对金人的恨,一直未敢娶你。你不怪我吧?”
唐思兰似猜到什么,连声道:“孟郎,我不怪你。”
说完,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林月儿看着父母二人的神情,心中莫名一慌。
孟极拉起林月儿的手,道:“月儿,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说完这些,便走到上官剑南面前,深深一拜。
“第三局,暗隼小队孟极请战,望上官兄成全!”
第三局原定便是由上官剑南出战。
“何必如此?”
“我有一万个理由避战,但若有一个理由出战,这便够了!”
第三局,孟极、唐思兰,对阵裴满谷。
元让此次南下,从金玉宫带了十名高手。
只是一路交手下来,到吴家坳时,他身边能拿得出手的高手,只剩下耶律雄、崔智泉、裴满谷三人。
这裴满谷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若说耶律雄是至刚至强,崔智泉便是阴柔至极,而裴满谷则是刚柔并济,攻守兼备。
这人的兵刃也极奇怪,是一柄铁骨伞。
上官剑南自忖,便是自己亲上,也未必能够讨得到好。
可眼下输赢已不重要,他算着时间,援军如果及时,此时应该已进入熊山范围。
若是能再拖点时间,定要将这些金人全部留守在宋境。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望向屋内。
长生此时的状态,他也曾亲历过。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过得浑浑噩噩。可有些人,天生就会比别人痛苦。
若是长生能克服心魔,走出困境,以他的天赋,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可倘若不能克服心魔,也有可能自此沉沦,从此大宋便少了一名守护者。
厢房内,长生坐在墙角,寂静无声。
老道则坐在一旁,口中反复念诵着道家的《静心诀》。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此时的长生,突然回到几日前。
那日,他带着阿花、大白,走下野人峰,直往吴家坳赶去。
说来也巧,路过二道河时,竟又遇着高小竹和李三天相斗。
长生哈哈大笑,一声令下,大白冲上去就将高小竹拍死。
高老头大怒,下令村民围攻长生。
一场大战过后,高老头连同村民尽数被杀。
长生知道向虎晚上会来,便带着大白逃回野人峰上。
等到中秋节后,长生再次下山。
等他赶到吴家坳时,才发现整个村子被毁,村民们死伤殆尽。
唐思兰、林月儿、孟极,还有白泽、向虎,都战死在这里。
长生一声怒吼,便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却又一次站在了二道河村的村口。
这次,他带着大白,悄然飘过,直接去到吴家坳。
长生心知此地来日必遭大劫,可这一刻,却始终记不起具体内容。
他只得拼命劝说林婶等人离开此地。
等到众人终于相信他的话,向虎却已经杀到。
好在长生还记得金人阴谋,他试图说服向虎合作。
可这厮完全是个混不吝,双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不过这次有长生和大白相助,吴家坳村民齐心协力,与土蛮兵士斗了个棋鼓相当。
就在众人筋疲力尽时,金人赶到,最后仍是血战一场,长生再次晕死过去。
待他醒来,又又一次站在了二道河的村口......
就在长生一遍一遍经历无间地狱,场上三人的交手已接近尾声。
裴满谷武功最高,却碍于唐思兰身份,始终有所顾忌。
而孟极和唐思兰和的配合,却是天衣无缝。再加之,二人心中无畏,竟将裴满谷重创。
眼看裴满谷就要死在二人剑下,完颜雍道:“裴满谷的姐姐,上月刚被陛下庞幸,他若是死了,你回去如何交差?”
元让答道:“无妨,再漂亮的女人,在陛下那里也只是玩物。可金玉宫共有十位副统领,这次我若不能立功,只怕永无出头之日。”
顿了一顿,元让又道:“何况,不战到最后,又岂能轻言胜负?”
完颜雍脸色一慌,“莫非你还有后手?”
元让道:“王爷放心,我已将唐思兰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裴满谷忽然掏出一颗药丸服下。
只是眨眼功夫,他的身形竟胀大一倍,脸上条条青筋便如小蛇般盘起,实在恐怖之极。
他伸出蒲扇一样大的巴掌,狠狠拍下,便将孟极连人带剑,扇出几丈远。
唐思兰一声娇喝,双剑插入他的脑袋。
这厮却并未死去,反手一巴掌捏住唐思兰,可他犹豫片刻,又将她扔到远处。
孟极大吼一声“比翼双飞”,唐思兰挣起身体,大声回了一句“生死相依”。
下一刻,二人同时从前后两个方向往裴满谷奔去。
就在近身的刹那,唐思兰突然一个旱地拔葱,直接跃过裴满谷的头顶。
而孟极则是骤然后仰,身体几与地面平行,然后借着前冲之势,滑到裴满谷脚下。
裴满谷此时眼眶充血通红,双目暴出犹如恶鬼。
这怪物右脚对着孟极狠狠踩下,同时双手大张,朝着唐思兰拍去。
孟极人在地上,却灵活之极。
他侧身避开踩踏,手中长剑朝着怪物双腿狂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