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仿佛醍醐灌顶般,使劲的点着头。
诸葛亮怅然道:“所以,我们得把道明山的天才少年请下山,只有他在我们的身边,大汉的复兴,才有希望!”
……
两日后,刘禅收到了尚书令李严的辞官归隐的奏疏。
这一次,他没有再征求诸葛亮的意见,直接在奏疏上批了一个字——准!
当日夜里,李严来到了诸葛亮的丞相府。
诸葛亮以上宾的礼仪接待了他。
李严过来的时候,喝了不少酒,整个人的神情,显得非常的疲惫、憔悴。
他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坐在诸葛亮的面前,他早已经放浪形骸,再不顾及形象了。
当日诸葛亮正约了姜维谈事,姜维一面给李严斟茶,一面侍立左右,恭听他们的谈话。
李严看了看身前端坐着的诸葛亮,又将目光看向姜维,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姜维的身上,怅然若失道:“伯约,我听说诸葛丞相要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你,有这等事吗?”
姜维在一旁小心翼翼道:“丞相待我如父,姜维才疏学浅,他的思想我至今学不到皮毛。”
李严喝了一口茶,身上依旧满身的酒气,他大笑道:“伯约,丞相今日这一招,你学会了吗?”
姜维在一旁,不再作声。
李严则看向诸葛亮,长叹了一口气,目中泛泪道:“我输了。”
诸葛亮边喝茶边道:“正方,你为何到现在还执拗于谁输谁赢?”
李严双目圆瞪道:“难道不是吗?”
诸葛亮目露深思,他看向李严,语重心长道:“正方,我为汉室复兴,十余年来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你是否看在眼里?”
李严低下头,默不作声。
诸葛亮神情凛然,愤慨道:“今王业偏安,败亡之兆。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
诸葛亮厉声道:“北伐,乃是国本。你暗中结党,立主南战,多次阻我北伐,企图断我粮草,这是动摇了我国之根本。拿下你,才能避免国家覆亡,这是江山社稷生死存亡之机,不是你我之间的私怨。”
李严抬起头来,眼神凌乱,怅然道:“南战北伐,本是国策之争,你诸葛孔明执意北伐,又怎能确保,兴汉灭曹啊!”
诸葛亮站起身来,他猛的拂袖,声色凌厉,大声道:“这世间,天下大势,哪有万全之策?”
“不北伐,蜀中朝廷不出三五年必土崩瓦解,但是联吴攻魏,起码能确保我大汉未来三十年的平安。”
“现在,你我二人,同为先帝托孤重臣,本该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个人毁誉,何足道哉?倘若你一意孤行,我大汉灭亡,你有何颜面去见先帝于九泉之下?!!”
诸葛亮声音洪亮,响彻大殿。
这一道道慷慨的话语,如一计计惊雷,击打在李严的身上,让其无话可说。
他本并非是十恶不赦之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同样是忠于刘备,忠于蜀汉的忠臣。
只是因为自己膨胀的权力欲,借政见的不合,要与诸葛亮见个高下。
却不知他的执拗,成为阻碍蜀汉北伐和未来复兴的最大障碍。
如今,以他为首的益州派被打散,被彻底分化瓦解。
他自己同样威望丧尽,在朝廷之上颜面尽失,只能用辞官归隐来保留一点尊严。
当骤然听到先帝当年的白帝城托孤一事,李严突然悲从中来,再无话说。
他躬身的跪在诸葛亮面前,头埋在地上,久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