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烟卷，就那么叼在了嘴里，脸上的神色也不像刚才那么阴沉了。

“这有的时候啊，跟活人打交道，可比跟死人打交道累多了，我这活好，清静。”

守墓人的重音落在了最后两个字上。

而我戴着头灯看着周围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和墓地里时不时闪过的幽光，目光逐渐落下了那个墓碑上。

被挖开的几个墓，墓碑都被人精心擦拭过，可因为时间太久，上面的描金已经早就被风雨给冲掉了，只能看到模糊的几个字。

每个墓碑的正上方都有烟火烧过的痕迹，那被火苗熏黑了的地方和那灰白色的大理石比起来，格外显眼。

守墓人眼看着我盯着墓碑上的印记，有些不好意思对着我笑了笑。

“这印子是我之前弄上去的，我寻思给这几个墓主人点个烟，上炷香，也算有个交代。”

我看了眼守墓人，总觉得他没说实话。

就在这时，蒋斌拎着一袋子东西，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了我的对面。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我怔了一下，守墓人更是被吓得一激灵。

“我的个天老爷，小斌，你这大半夜露露，咋不出个声啊？我知道你是练武的，走路的声小，可是你这一声不吭地过来，也实在是太吓人了。”

守墓人被吓得脸色煞白，身子朝后踉跄了一下，手抖的时候不小心将烟卷掉在了大理石上。

只在瞬间，大理石上就被熏黑了一块，看上去还真的和上面的印子有些相似。

我默不作声地扫了扫我一眼，又转头看着蒋斌，“你不是不来吗？怎么又跟过来了？”

蒋斌没有说话，他只将那个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那里头居然装着一大把纸钱。

他对着守墓人伸出的手，“周大叔，借个火。”

守墓人和蒋斌似乎是老相识了，他将掉在地上的烟头捡起来，递了过去，又为难地看向我。

“那个，秦小姐，蒋斌这孩子脾气直，做起事情来又是认死理，要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您可千万见谅，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守墓人讨好道。

我则是一扯嘴角，“周大叔言重了。”

我和蒋斌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同事关系，等结束了云贵的这趟行程，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和这样的人生气，纯粹是在浪费我自己的时间。

我面不改色地看着蹲在地上烧纸的蒋斌，意有所指道：“你和墓碑的这几个人认识？”

蒋斌依旧没有说话，那架势大有一副跟我老死不相往来的打。

我目光一转，正要发作，就听见守墓人道：“之前这里出事的时候就是小斌负责调查的，他之前刚退下来，就到殡仪馆上班了，一会儿这殡仪馆还没改成，你们的办公室呢。”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蒋斌。